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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雕淑妃在线发癫/朕为淑妃养老操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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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雕淑妃在线发癫/朕为淑妃养老操碎心 第94节
      周瑾行淡淡道:“全都处理了,一个不留。”
      霍雄:“领命。”
      周瑾行背着手离去。
      哪晓得没走几步,阴霾的天空中忽然响起一声炸雷,把众人吓了一跳。
      要知道秋冬是极少打雷的,忽然来这么一下子,黄内侍不由得心神不宁。
      周瑾行顿住身形,歪着脑袋看天空,发出不屑的轻哼。
      这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么?
      啧,有本事一道雷劈死他!
      当时他并未把那道冬雷放到心上。
      雷打不孝子,以为他下毒杀母连上天都看不下去,而不是许太后诅咒他断子绝孙,生不出皇子继承皇位。
      料理了寿安宫,外头的齐王府则交由霍雄去查办。
      现在太子被关在永福宫的偏殿,周瑾行一直没去看他。
      因为在他心里头,那个十岁的太子就犹如小时候的自己。
      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犯了错误,会遭遇灭顶之灾的自己。
      在处理郑惠妃和许太后上,周瑾行可以毫无顾忌,甚至痛快。
      可是处理太子,却让他心中缺失,且遗憾。
      那个才十岁的孩子,即将面临全家灭族,自己也时日无多的绝境。
      他不会留他性命。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身处权势漩涡里的人,输了就是输了,从来没有妇人之仁能走到今天。
      钱嬷嬷似乎也知道他内心的挣扎,轻声道:“倘若陛下不愿下这个手,便由老奴送太子上路罢。”
      周瑾行缓缓抬头看她,欲言又止。
      钱嬷嬷黯然道:“老奴知道陛下想说什么,只是有些事情,错了就是错了。
      “太子年纪虽小,却也不小。
      “这件事于他而言,没有无辜,当初他若主动告知陛下,定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可是他没有,他选择了隐瞒,甚至为虎作伥。
      “他明明知道陛下对郑惠妃有顾忌,唯独他能近身,却还甘愿做郑惠妃手里的刀。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已经是棋局里的弃子。
      “如今落下这样的结局,怨不得谁。”
      周瑾行沉默了许久,才道:“朕看到他,就如同看到十岁时的自己。
      “如果这道难题放在朕跟前,又会做出什么选择,朕也不知道。
      “毕竟,它不是智慧能衡量的。
      “十岁的孩子,也斗不过大人的智慧。”
      钱嬷嬷:“陛下心里头其实都清楚,做这道难题,它不需要任何智慧。”
      周瑾行猛地看向她。
      他这辈子最敬佩的人就是钱嬷嬷,无论身处何地,都是泰然自若。
      那种豁达的胸怀寻常女性极难做到。
      最终周瑾行还是鼓起勇气踏入了永福宫。
      偏殿里的太子听到外头的响动,惊惧地望向封闭的大门。
      父子一内一外。
      周瑾行犹如一道标杆挺立在院子里。
      曾经他把太子当成小时候的自己去教养,去弥补那段不堪岁月里带来的隐痛。
      而今天,他将亲手去扼杀那个孩子。
      有些往事,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
      有些成长印记,无法磨灭就是无法磨灭。
      黄内侍默默走上前推开了那道紧闭的大门。
      外头的天空阴霾,冷风灌入偏殿。
      周瑾行伫立在寒风中,玄色大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殿内的太子看到他的身影,沙哑道:“君、君父……”
      他不再唤他阿父,而是君父。
      第四十八章
      天家先君臣,再父子。
      君权,代表着无上权威,不容人亵渎挑衅。
      周瑾行平静地望着那个曾经对他寄予厚望的孩子,唇角微弯,冲他笑了笑,一如既往温和亲厚。
      太子愣了愣,再也绷不住这些日的担惊受怕,溃败地跪到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黄内侍看着那情形,心里头也不是滋味。
      周瑾行缓缓走进殿,伸手扶他起身。
      周渊痛哭流涕,懦弱道:“儿错了!儿错了!请君父责罚!”
      周瑾行没有答话。
      周渊仰起头,泪眼婆娑,苍白的小脸上写着深入到骨子里的恐惧。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瑾行才艰难开口,“昭儿怕朕,对吗?”
      周渊沉默。
      周瑾行拭去他脸上的泪,轻声道:“郑惠妃毒杀朕,被朕赐白绫绞杀,她的药,是从许太后那里得来的,许太后也会被朕处置。
      “齐王府提供毒药给许太后,意图利用昭儿谋反,朕也会处置他们,所以昭儿的母族,尽数皆诛。”
      周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瑾行看着他的眼睛,问道:“倘若昭儿是朕,又该如何做抉择?”
      周渊泪流满面道:“阿娘告诉我,说她给君父下的是绝嗣药,没有毒。”
      周瑾行淡淡道:“她被许太后骗了。”
      周渊瞪大眼睛。
      周瑾行又问道:“朕心里头一直有一个疑问,想请昭儿回答。”
      周渊含泪道:“君父请讲。”
      周瑾行轻声问他,“在你知道郑惠妃下毒害朕的时候,你心里头可曾挣扎过?”
      周渊垂首不语。
      周瑾行抚摸他的头,“十岁,许多事情也该懂了,不知昭儿心中是怎么想的?”
      周渊抹泪,懦弱道:“昭儿害怕,害怕生母陶氏性命不保。”
      这个答案把周瑾行伤到了,“你想保住生母的性命。”
      周渊点头。
      周瑾行露出失望的表情,“可是现在,你保住她了吗?”
      周渊腿软跪了下去,哭求道:“儿罪该万死,恳请君父饶她一命!”
      周瑾行看着他沉默。
      外头的冷风吹得呼啦啦作响,就如同他失望透顶的心情那样。
      透心凉。
      “昭儿,不信任朕。”
      说罢颓然后退两步,神情渐渐变得陌生。
      周渊爬过去抓他的手,哭求道:“君父,儿不中用,不知道如何抉择。
      “惠妃娘娘同儿说,若要保住生母,就得听她的话。
      “以往在府里时,儿与生母相依为命,她在府里不受宠,日子过得很是艰难,儿这辈子不求什么,只盼着她能平平安安。”
      周瑾行木然地看着他,明明被伤透心,说话的语气仍旧温和。
      “昭儿年幼,自是斗不过郑惠妃的,可是在你孤立无援时,你可有想过朕?你可有想过求朕这个君父救你?”
      周渊眼泪汪汪,泣不成声道:“儿害怕。”
      周瑾行:“害怕什么?”
      周渊没有答话。周瑾行彻底死心,“朕待你的这四年来,你扪心自问,可曾让你不痛快过?”
      周渊摇头,“不曾。”
      周瑾行:“朕曾同你说过,朕小时候过得很不痛快,所以盼着你活得自在安稳。
      “你与朕虽没有血脉相连,但朕自认这个父亲是做得合格的。
      “可是昭儿,你让朕失望了,在你孤立无援时,你选择的是权衡利弊,而不是遵循内心。
      “这或许对大人来说,是一道难题。可是对十岁大的你来说,它其实一点都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