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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冬夜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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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周敏烟分配到的任务是擦桌子,物理老师今天刚好是广播室的值班老师,她这会忙不过来送卷子。
      “可以啊。”舒冉毫不犹豫地点头。
      刚刚还在想有什么能够帮到周敏烟的,现在就来事情,她求之不得。
      更何况是小事。
      “那我先去忙啦。”
      舒冉点点头,对她晃了晃手:“去吧去吧。”
      周敏烟走后,舒冉没在走廊看到想看的身影出现,她拿了卷子就往广播室的大楼走。
      下楼时,舒冉还是没看到想看的人,又忽然想起周敏烟和她说有几个人卷子没交要写便签,又急忙从校服口袋里摸出一支笔和随身带的小本子记名字在走廊上写名字。
      路上恰好有几个女生也准备去广播室投稿音乐,期间顺路聊天。
      “诶,你这么写会不会太明显啊?人家都是点那种青春气息的歌,你直接点什么情歌,还写了前缀诗歌,你不怕念出来的时候被全校的人都听见呀呀……”
      “这有什么的,我写的是匿名,我就想许砚之听到,也有女生给他写啊,我怕什么,再说了,又不会暴露出我的名字。”
      “行吧行吧,那随便你了。”
      听到许砚之的名字,舒冉抱着卷子的手用力一紧,在卷子上留下一道凹陷。
      许砚之……
      他会听见吗?
      舒冉视线看着那两名女生,兴许是视线炙热,那两名女生回头看了她一眼。
      舒冉又低下头去写名字,笔尖一笔一划,不是正规的簪花小楷跳跃在纸面上。
      舒冉小时候在电视机前跟着某位知名的书法大师学过几节课,她有天赋,可惜后来苏慧慧嫌报名费贵没让她去学。
      周围人来人往,有同学在聊天。
      思绪被她们聊天声给打断,黑笔仿佛失去了控制,开始胡乱地在纸上动起来。
      等到舒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纸上写满了一排排的“砚”字。
      想到那天月色缱绻,她跟在他的身后,肆无忌惮地看着他的背影,舒冉将本子又翻了一面,开始认真地写起登记名字。
      心情变得杂乱起来。
      是又酸又涩又裹挟着一点甜的糖果。
      就连月亮,也因为他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认认真真地写完后,舒冉去广播室交卷子。
      交完卷子下楼梯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下腹一阵沉坠感,痛得舒冉快要直不起腰。
      舒冉瞳孔放大,骤然停住脚步,手指紧紧地抓住楼梯扶手,因为用力指尖透着冷白。
      她的生理期一向不太准确,要么提前三天,要么就晚了七天,通常打得她措手不及。
      这次,又是生理期吗?
      刚刚的热水在此刻丝毫不起作用,努力地调整呼吸过后,舒冉想起广播室在三楼,而顶楼有个卫生间,目前是离她最近的。
      竭力爬上顶楼卫生间后,腰部的酸痛令舒冉再度感到一阵眩晕。
      因为生理期的不准时,舒冉通常会随身备好卫生巾,匆匆换上之后胸口的沉闷和痛感一阵又一阵地侵袭她的小腹。
      顶楼直通天台,天台的门虚掩着没有关,不想占用这里的办公室,舒冉准备在天台上休息一会。
      走进天台,里面有一个很小的铁片屋,里面放着一些废弃建材,舒冉没进去,而是把手臂撑着天台的栏杆休息一会。
      她第一次来这,发现这儿风景很好,可以远眺一小片芙城的风景。
      天台风有些大,吹起舒冉的头发,背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转过头去。
      蓦然回首,时间在这一刻停止。
      只剩下舒冉墨黑的瞳仁倒映出少年颀长的身影。
      少年靠在栏杆前,一只手懒洋洋地撑在杆上,耳朵上牵着一条白色的耳机线,灰白的校服随风在空气中划出优美的弧度。
      画面优美到像是动漫电影里才会出现,此刻的她就像是突然闯入异次元的第三者,惊扰了主角。
      许砚之侧目看她,神色没有特别大的起伏。
      舒冉有些诧异,没有想到居然能在这儿看到他。
      大脑宕机一瞬间,半晌说不出话。
      直到许砚之摘下耳机,动作间,舒冉才如梦初醒般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这儿。”
      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地不想让许砚之误会自己是特意来找他的,也不是故意打扰到他。
      “没事,挺巧。”
      “你…怎么没有去大扫除?”
      舒冉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和他多说一会儿话。
      不知道自己刻意拿捏的语气有没有被他听出故障,舒冉双手早已不自然地扭捏在一起。
      “请假了。”
      “啊。”舒冉点了点头:“怎么请假了?”
      “想在这儿透气。”
      舒冉惊呆了,还可以这样吗……
      空气死寂下来。
      墙面爬墙虎丛生,风暗涌起伏。
      广播正在播放着语文诗词。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舒冉什么也没有听见,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她不由得攥紧了栏杆,说话时故作轻松:“这里风景很好。”
      “是的。”
      他的性子真是淡极了,说的话也很少。
      舒冉不由得有些局促,余光看他时睫毛颤动:“平常来这里透透气,会放松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