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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穿今后嫁给霸总冲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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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良久,杜荣才找到一丝力气,猛地抬头,声嘶力竭地喊道:
      “这是陷害!你们不能相信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执法人员面无表情,将手中的文件递到他面前:
      “这些证据已经提交到相关部门,资金流向、签名记录一应俱全,足以证明非法操作属实。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不!!我不走!我没有!这些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杜荣疯狂地摇头,突然目光恶狠狠地转向叶云樵:
      “叶云樵!你凭什么这么针对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咆哮如同困兽垂死的挣扎,但这嘈杂声在下一秒被压得死寂。
      “够了。”
      叶云樵迈步走向杜荣,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杜荣的心头。
      他在杜荣面前停下,缓缓蹲下,双眼与他齐平。
      此刻的叶云樵,还是那个叶云樵,却仿佛又是另一个人。
      那被杜荣谋害,惨死于高速公路上的灵魂,此刻正透过他的眼睛,直直地刺向杜荣。
      “七月二十八日,淮川高速,江a·ml738。”
      “杜荣,你不记得了吗?”
      可我记得,记得清清楚楚。
      那个矢志报国的少年,本该拥有无限可能的人生。
      却因为你的贪婪,被生生掐断了生命,画上句号。
      简单的一句话,却如重锤砸下,将杜荣最后的伪装击得粉碎。
      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眼神涣散,嘴里喃喃:
      “你居然……你居然记得……”
      忽然,他双目圆睁,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东西,失声尖叫:
      “不!不!你不是叶云樵!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还活着!”
      他的尖叫回荡在会议室内,却无人响应。
      叶云樵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平静,似是万物皆已尘埃落定。
      -
      当叶云樵抵达医院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外面的风带着一丝冷意,吹得他西装衣摆往后扬起。
      他站在台阶上,微微仰头看了看天。
      乌云已经被驱散,夜空澄澈明朗,几颗星子在漆黑的天幕中闪烁着。
      叶云樵轻轻吐出一口浅浅的气息,走进了医院。
      穿过草坪时,他的步伐略显急促。正当他准备迈向特需部,一道带着惊喜与不确定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叶……叶先生?真的是您吗?”
      叶云樵脚步一顿,转身望去,看到一位显然是刚刚下班的女子。
      他很快想起来,这是他刚苏醒时照顾他的赵护士。
      “赵护士,晚上好,”他微微颔首,语气如初见时那般温和,“最近过得还好吗?”
      赵护士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终于确定是本人。
      她连忙凑上前:“挺好的挺好的,吃嘛嘛香!”
      她停顿了一下,扫视周围,略显担忧地问:“叶先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叶云樵摇了摇头:“我没有事,我来看我爱人。”
      爱人?
      赵护士用了好一会才消化这个事实。
      她记得叶先生之前,好像要嫁给某个豪门大少冲喜?
      当时她还忿忿不平了好一段时间。
      可如今,怎么又……
      叶云樵读懂了她眼中的疑惑,嗓音温和地解释道:
      “他后来醒来了。我们现在很好。”
      赵护士了然。
      她分寸把握得恰到好处,并没有多问关于“爱人”的事情。
      她只是很真心实意地扬起一个温暖的笑容:
      “那真是太好了!祝你们百年好合!”
      随即,她退后一步,没有再耽误他的时间:“那叶先生先忙,下回再见。”
      叶云樵点点头,和赵护士道别之后,就急匆匆地走进了特需部。
      赵护士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她不由得回想起初见叶云樵时的模样。
      相比较于刚醒来那会,现在的他好像变了很多。
      那时的他,虽然温和有礼、待人如春风和煦,却透着一种遥不可及的飘渺感。
      像是并不属于这个世界,随时都可能随风而去。
      而现在——
      他的脚步沉稳,身影带着真实的厚重感。
      仿佛风筝终于被一根牢牢系住的线牵引,稳稳地扎根在了这片土地上。
      她想,这一切改变的缘由。
      或许是因为叶先生口中的“爱人”吧。
      第56章
      叶云樵终于推开了秦知悯房间的门。
      他双目紧闭, 陷入安静的沉睡,呼吸平稳,面容如常,仿佛在梦中走向了某个不可知的远方。
      叶云樵拉过一张椅子, 在床边坐下。
      这样的场景, 他似乎已经经历过许多次。
      或站着, 或坐着, 目光不离地注视着秦知悯, 等待他醒来。
      而秦知悯, 总会如他所愿, 从沉睡中睁开眼,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叶云樵抬起手,轻轻拂过秦知悯的眉眼,低声问道:
      “知悯, 你梦到了什么?”
      是怎样的梦境,让你不愿醒来?
      还是,你不能醒来?
      与此同时,秦知悯的梦境世界却一片混沌不清。
      似乎有风在呜咽, 也有血色染满天地。
      那是他在绥朝最后的记忆。
      宣治十九年冬,叶云樵死守北雊孤城三十八日后,以计诱敌军深入。
      是日, 大雪纷飞。
      秦知悯亲眼看着箭雨刺穿叶云樵的身体。
      看见他满身鲜血、伤痕累累,却依然倔强地屹立在风雪中中。
      直至最终,因失血过多和剧烈的疼痛,缓缓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秦知悯想替他擦去嘴角源源不断涌出的鲜血,想挡住那些蜂拥而来的箭矢。
      但他无能为力。
      他不过是一个被束缚在历史洪流中的旁观者。
      叶云樵的身影逐渐被漫天大雪吞没, 天地间只剩一片苍茫与寂静。
      秦知悯的眼前也随着飞舞的雪雾,逐渐模糊成一片空茫。
      而就在这空茫之中,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突然将他猛然拉扯出去。
      当秦知悯回过神时,他已经站在战场边缘。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看到触目可见的血迹、寒风中散发着疼痛的真实触感。
      他不再是虚无缥缈的灵魂,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实体。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实体,可它来得太晚。
      秦知悯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迈动僵硬的双腿,一步一步向战场中央走去的。
      他穿过斑驳的血迹与弥漫的硝烟,穿过折断的刀剑与冰冷的尸体。
      直到他看到了叶云樵。
      那具满身箭矢、面容惨白却依旧带着一丝从容的躯体,静静地躺在冰冷的雪地上。
      周围的士兵环绕着他,跪在地上,垂下手中的武器,仿佛在为他守灵。
      秦知悯的脚步顿住,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脚下的踩雪声却惊动了那些士兵,他们齐齐抬头,在看到秦知悯的一刻,眼中瞬间盈满警惕与敌意。
      “站住!”一个领头模样的士兵倏地起身,长刀出鞘,寒光凛冽,“你是什么人?!敌军的余孽吗?!”
      秦知悯低头看了一眼,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现代装扮与他们的世界格格不入。
      “我……”他嗓音沙哑,艰难地开口,“我是叶云樵的朋友,来自很远的地方。”
      士兵们的目光充满怀疑,警戒地围拢过来,手中的武器已经握紧。
      “胡说!”有人怒道,“叶大人怎会有你这样古怪打扮的朋友?!”
      秦知悯垂下眼眸,语气低沉而笃定地说道:
      “叶云樵,字明景。”
      “他是宣治九年的状元,去年来到了北雊。”
      “他喜欢桂花,喜欢吃酒酿圆子,不爱党参的味道,总是很惧怕黑暗。”
      他一字一句说着,用这些熟悉的点滴,将叶云樵的一生描绘出来。
      “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远千里而来,只为见他最后一面。”
      那些士兵怔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领头的士兵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长刀,长叹了一口气。
      “叶大人从未提过您……”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可您说的,确实是叶大人……”
      他侧身退开,其他士兵也纷纷让开,为秦知悯让出了一条通往叶云樵的道路。
      秦知悯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跨越时空的鸿沟,最终在叶云樵的身旁跪下。
      整个天地都在这一刻归于静止。
      他伸出手,极尽小心地拔去叶云樵身上的每一支箭矢。
      而每一支箭矢被拔出的瞬间,却仿佛伴随着一阵钝痛,刺入了他的灵魂。
      秦知悯抬起袖口,轻轻擦去叶云樵脸上的污血,那双曾经清俊无双的眉眼,如今沉寂得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