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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妃如此多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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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妃如此多娇 第75节
      他想不明白,也知道不能去问,时间长了,他渐渐就忘记了。
      后来大哥也走了,从那之后,母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她成了最完美的皇后,成了所有皇子最慈祥的嫡母,却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会哭的女人。
      她的眼泪流尽了,所以再也不会哭了。
      可先帝殡天,她还是会伤心难过,终日难以安眠。
      她对先帝不是没有心,可她的那份心早就在经年累月的磋磨之中消失殆尽,生死离别之后的悲痛,不过是痛失亲人的悲伤。她依旧可以主持宫中事务,也能分心照看王家,她始终都没有倒下。
      这么多年,她慢慢清醒过来,又重新变回那个完美的皇后,不,如今她是太后了。
      人人都说太后命好,先帝一辈子没同她红过脸,宫中时时都以她这个皇后为先,早年生的太子殿下敏锐聪慧,虽说早早离世,可好心养在膝下的养子却也能荣登大宝,哪怕先帝殡天依旧敬她如亲生。
      但太后真的命好吗?没有人能说得清,恐怕就连太后自己,也不能参透这跌宕起伏的一生了。
      然而萧铭修却清晰认识到,他绝不想让谢婉凝活成太后这般。
      她少时苦闷,那么难才有了今日这些快乐,他想让她高高兴兴一辈子,再也不会为了任何事掉眼泪。
      喜欢一个人,本来就应该如此。
      哪怕她不喜欢自己,对自己没有更深的感情,似乎他都不那么在意了。
      虽然心的最深处还是觉得酸涩刺痛,可他却也可以把这些都压下去,认真想如何才能让她过得更好,让她比以前还要开心。
      或许,只要他够努力、够诚恳,她早晚都能被自己打动,渐渐向他敞开心扉。
      萧铭修微微睁开眼睛,侧头去看她安静的睡颜。
      他不着急,也可以等,哪怕是等一辈子,也不会疲倦。
      萧铭修看着她,心里默默对她说:你害怕、恐惧、徘徊不前,这都不要紧,我会一直跟在你身后,守着你,等着你,哪怕这一辈子你都不能回头看一眼我,也无妨。
      哪怕是这样,我们也携手走过一生,又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哭唧唧,怎么把朕写得这么惨。
      贵妃娘娘:你难道没有听到读者小可爱们的呼声?
      陛下:……再见,我要罢演。
      贵妃娘娘:导演,男主说不演了,换个更帅的吧?
      终于写到这里了!!撒花泪流~陛下踏出了一大步,使劲追娘娘~
      第88章
      次日清晨,谢婉凝很早便醒了。
      她感到身边一个温热的胸膛贴着自己的后背,只觉得浑身暖洋洋,很是舒服。
      谢婉凝眨了眨眼睛,觉得有点口渴,但萧铭修还没醒,她就只能任由他把自己锁在怀中,动弹不得。
      不多时,就听身后的呼吸声节奏有些变了,谢婉凝才问:“陛下可醒了?”
      “嗯,”萧铭修亲了亲她的脖颈,“醒了。”
      谢婉凝觉得脖子后面肯定红了,她闭了闭眼睛,转身平躺过来:“臣妾想喝水。”
      萧铭修这才放开她,掀开帐幔在桌边找温茶:“昨夜睡得可好?”
      谢婉凝把一整碗都喝下去,这才觉得喉咙舒服起来:“睡得很好,臣妾最喜欢冬日烧火墙,整个屋子都是暖的,总能睡得更沉一些。”
      萧铭修坐起身来,看着她笑,朦胧的帐幔中,他的眼睛好似在发光,仿佛那吸引飞蛾奔扑的火焰,亮得叫人不敢直视。
      他轻声笑笑,悠闲靠在床架上,很自然说道:“等着翻年三月去玉泉山庄,咱们就搬到灵温小筑去住,那边有火床,临睡前烧上一会儿,一整个晚上都是暖和的。”
      往年只有夏日最热的时候萧铭修才带着人去玉泉山庄,今年他兴许是想锻炼锻炼阁臣,早就打算出忙完赐婚和选秀的事就走,是一天都不想在盛京多留。
      只是这样,安和殿的阁老们就要辛苦两边跑了。
      谢婉凝道是不好问他这个,只是心里开心,闻言就计划起来:“那我要吃温泉蛋,玉泉山庄的汤池最是舒服,比御汤池里的要温和一些,也不那么闷热。”
      萧铭修温和地看着她,一边听她说一边点头:“好好好,娘娘可要先列个单子,叫那边早早准备。”
      谢婉凝推了萧铭修一下,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玉泉山庄完全是江南水乡美景,自然风景如画,宫室繁多院落雅致,可比逼仄的长信宫要舒服许多。
      萧铭修只觉得手心痒痒,默不作声伸过去握住她的,见她不怎么反抗,不知怎么竟松了口气:“这次咱们住的时间长一些,等中秋再回宫,也好准备年节的事。”
      从三月一直住到中秋,他这是打算大半年都在玉泉山庄了,谢婉凝心中一惊,倒是不知他为何会住这么长时候:“时间有些太长了吧?”
      萧铭修知道她是在帮他操心前朝的事,倒是没瞒他:“等过了年就再提拔三位阁臣,每一旬分四人去玉泉山庄值守,以辅助朝政。”
      原本安和殿大学士共五人,谢婉凝记得似乎只有李承望是萧铭修一手提拔上来,剩下四人都是先帝爷在位时便入阁的“老臣”了。
      如果再加三人,那么就会变成四对四的局面,萧铭修又特意搬到玉泉山庄住,这样四个四个分开轮值就会形成两套相互制衡的班底,再往深里说,两套班底以一旬轮换,能相互看到上一任留下的阁批,这样不仅可以纠察,也能复审,倒是一举两得。
      谢婉凝觉得这个主意倒是好,于是便一点都不困了,认真看着他:“陛下这个安排倒是相当妙,难道真是找到了什么惊才绝艳的能臣?”
      萧铭修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倒是很得意:“朕这么聪明,还要什么能臣?”
      谢婉凝冲他拱手笑道:“是臣妾走眼,失敬失敬。”
      两个人之后又说了会儿话,谢婉凝就着急起了,萧铭修便也跟着起身,陪着她一起用早膳。
      谢婉凝刚吃了几口鸡汤银丝面,突然想起之前忙忘了的事:“陛下之前答应我去查王家,可是有回音了?”
      她说的自然是琅琊王氏,可不是盛京鼎盛的王家。
      萧铭修捏着筷子的手顿了顿,仔细想了想,这才想起这几日忙着跟安和殿刀光剑影,忘记看仪鸾卫呈上来的密折。
      “先用早膳,”萧铭修含糊其辞,“一会儿朕还要去前头忙,晚上回来再给你讲。”
      谢婉凝有点疑惑,却也没放在心上,只说:“还是不耽误陛下大事,等陛下有空再说。”
      萧铭修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感觉自己刚才真是十分机智。
      他今日原本还想用完早膳看一会儿书再去前头,结果叫谢婉凝这么一“提醒”,用过早膳他就只好捏着鼻子匆匆走了,一刻都不能多待。
      留下谢婉凝还对谢兰感叹:“陛下也真是辛苦,早晨见他还悠闲放松,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来了大事,每天就没个休息时候。”
      谢兰笑笑:“陛下是明君,从来都以国事为重,是百姓们的福气。”
      不知道为什么,谢婉凝听她说起这个,却突然想叹气。百姓们确实有福气,萧铭修如今渐渐亲政,御下极严,要求百官不可为贪墨而徇私舞弊,欺凌百姓,若有查证必定严惩。与此同时,对官员的俸禄一加再加,各种福利仁政也能惠及普通官员头上,这样当官的也能少为金钱所诱惑,真真正正为百姓做点好事。
      正因如此,萧铭修才每日那么辛劳,大楚富有四海,十八省一都琐事都要按报勤政殿,在亲政前的那两年,这些奏折他全部一一查看,未尝松懈一日。
      “想来陛下也确实很能自持,”谢婉凝出神道,“他年纪轻轻就荣登大宝,成了万万人之上的真龙天子,是大楚当之无愧的皇帝陛下,却能每日勤勉为公,从不倦怠贪图玩乐,这份执着精神,寻常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如果换成她,要是叫她做了皇帝,她一定要舒舒服服开开心心玩个尽兴,要不然这皇帝当的可还有一点乐趣?
      可萧铭修就不,仿佛那些奏折就成了他最大的趣味一样,每日都泡在桌案前,基本上要从早忙到晚,也不过到了今年,也不知道遇到什么事想开了,这才不点灯熬油那么撑着,偶尔也能早早从乾元宫回来,睡得也比以前早了。
      谢兰见她神情微动,倒是说:“说来……陛下后宫虽有很多佳丽,确实经常亲近的也是少数。”
      谢婉凝一愣,随即敛了敛脸上的笑容,起身道:“刚尚宫局的李姑姑来了,叫芳蕊过来回话吧。”
      谢兰心中微叹,还是起身出去叫人了。
      不一会儿,芳蕊就回来了,她跟谢婉凝福了福,只说:“太后娘娘昨日就往尚宫局去了口谕,叫那边务必配合好娘娘,一定要把绯烟宫的事彻查清楚,宫中再不能发生这等不敬尊卑之事。”
      谢婉凝点了点头,只说:“李姑姑同你也相熟,你们便去绯烟宫,把后殿所有宫人都盘问一遍,叫春雨同你一起去,把云昭仪稳妥请回景玉宫,说我有话问她。”
      她手下的得用人大部分都是尚宫局出身,这一点有个最鲜明的好处,只要尚宫局配合景玉宫办差,来的大多是芳蕊或者绫惜的熟人,事情便一下子好办许多,无形之中也得了许多方便。
      就连春雨她们在尚宫局也有些小朋友,平日里取个衣裳送个家什,一准能拉拉感情,倒也没怎么疏远。再说了,景玉宫贵妃的宫人,也没人傻到偏要去疏远她们,倒是关系越来越近了。
      芳蕊应下,回道:“娘娘,李姐姐道昨日太后是叫皎月姑姑亲自去的,态度很严肃,说若是后殿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前殿也要查,若是贤妃娘娘那有不愉快,大可找慈宁宫要手谕,太后一准给。”
      谢婉凝一愣,这时才觉得有些不对来:“太后娘娘这是不满贤妃了?”
      明明昨日瞧着还那么慈祥,翻脸就不认人了,也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芳蕊摇了摇头,凑上前来,小声道:“听闻昨日百禧楼宫人送云昭仪回绯烟宫,前殿都没叫给开,最后只能从侧后门进的,闹了好晚才把云昭仪送到寝殿。”
      谢婉凝微微皱起眉头,手里有一下没一下拨弄茶碗盖子,心里却盘算着这里面的关节。
      “今年宫中事多,太后娘娘也不想陛下辛劳,因此昨日瞧着贤妃大好了,也是很高兴的。不过后来云昭仪先是上来闹酒疯,后又被绯烟宫的宫人拒之门外,确实……有些不像话,太后娘娘动怒也是人之常情。”
      太后是谁啊,她一向在宫里说一不二,昨日在宴厅她当场就说任谁给小妃没脸她都能做主,结果稍后就被贤妃打了脸。
      哪怕昭仪不是主位,却已经是正五品的宫妃了,这样一个妃子却不能从正门进入,要绕到后面走小门,这不是磋磨还是什么?
      芳蕊已经把这一夜的事都打听清楚,这会儿继续道:“贤妃娘娘今日一大早就去了慈宁宫,应当是要给太后请罪了。”
      谢婉凝点了点头,深思道:“昨日守门宫人的事一定不是贤妃有意为之,但绯烟宫自来宫门严紧这事不假,不过她能拖着病体去给太后请罪,倒是比以前长进了。”
      这一趟东安围场之行,她看明白许多事,也发现身边的这些嫔妃姐妹们都有些变了。无论是变得更好还是退到更糟,总也没人还是原来那样。
      谢婉凝便叹了口气:“你去忙吧,这次虽说是尚宫局协助景玉宫差,但什么事你都要让尚宫局的李姑姑先上手,询问时旁边必要有记录,可听明白了?”
      芳蕊冲她笑笑,福了福:“下臣省得,娘娘不必担心。”
      等云昭仪的工夫,谢婉凝看了会儿书,又跟谢兰一起对了一遍年节的赏礼,便等来了满面苍白的云昭仪。
      她倒是比之前那个什么韩淑女懂事,一直低着头往景玉宫花厅里走,等到四周再没外人,才膝盖一软冲谢婉凝跪了下来:“求贵妃娘娘救命。”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国事真是最好的借口,机智~
      淑妃娘娘:胆子忒大了,居然还敢糊弄本宫?
      第89章
      谢婉凝好悬没被她吓一跳,等春雨上前把她拉开,这才松了口气:“有什么话好好说,这大呼小叫的,若是叫旁人听见,还以为宫里有人要你命呢。”
      云昭仪抿了抿嘴唇,被春雨硬拉着站起身来,眼泪哗啦啦流出来,瞧着别提多可怜了:“惊扰了贵妃娘娘,是妾的不是。”
      原本就是为了详问细节才把她叫来的,谢婉凝也懒得跟她多费口舌,只叫她稳当坐下,这才道:“擦擦眼泪,别没点事就哭,你若是再闹起来,便是本宫也保不住你了。”
      云昭仪被她噎了一句,这才老实下来,用手帕安安静静擦脸。
      “妾听娘娘的。”
      谢婉凝端起今岁新供的龙凤团圆,慢条斯理地品着里面的滋味,等云昭仪彻底冷静下来,她才道:“昨日里的事先不提,只说你在绯烟宫中可是真的受了欺凌?太后娘娘特地吩咐本宫督办此事,你只实话实说,娘娘一定能给你做主。”
      她心里很清楚,云昭仪不一定肯跟她说实话,但若是把太后也搬出来,云昭仪就不得不考虑里面许多症结,不说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