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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妃如此多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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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妃如此多娇 第78节
      她很懂事,不会乱抓谢婉凝头耳上的簪子耳环,就这么说说笑笑跟她一起进了听雪宫前殿。
      安嫔已经等在那了,抬头一看大公主叫谢婉凝抱着进来,顿时吓得魂都要飞了:“彤儿你赶紧下来,怎么能叫贵妃娘娘抱着你,成何体统。”
      谢婉凝见她一脸惊慌,只得叹了口气放下大公主,叫大公主的宫人上来领她:“彤儿乖,先去玩会儿,我跟你母妃说说话。”
      大公主便点了点头,乖巧地跟着大宫人走了。
      安嫔一听谢婉凝竟然是来找她的,顿时又有些慌:“娘娘,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臣妾?”
      谢婉凝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心说:便是有事,我也不能吩咐你去办啊!
      张嘴说的却是:“确实有一桩事,太后娘娘特地叮嘱本宫过来同你商量一二。”
      安嫔一愣,倒也没那么笨,只让宫人们都退下,留了暖雪跟在身边。
      “娘娘且说,能办臣妾一定义不容辞。”
      谢婉凝就笑了,说话也越发温柔:“我知道你素来和善,宫外的事不愿意掺合,宫里对宫人们也很宽待,不过也正是因为你性子软和,又要掌管一宫,又要教养大公主,很是吃力吧?”
      这话说的动听极了,安嫔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哽咽道:“娘娘真是火眼金睛,什么都瞒不过您。”
      被夸“火眼金睛”的贵妃娘娘只得继续道:“我跟太后商量许久,不知给你宫里后殿加个陪位如何?是个稳重人,平日里也能帮你打理宫事,你能轻松不少。”
      安嫔绝不是自己就能立起来的性子,闻言就要答应下来,还是暖雪清醒,轻轻扯了扯她衣袖,这边对谢婉凝笑道:“回禀娘娘,我们娘娘什么性子您是知道的,臣知道这里没臣说话的份,可事关听雪宫和大公主,臣还是想问一问的。”
      谢婉凝见她这么回护安嫔和大公主,倒也没怎么生气,只淡淡道:“你说。”
      听雪轻声道:“臣知道早年太后也考虑过人选,最后却都放弃了,不知如今到底是谁得了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的青眼,能被挪来听雪宫,也好叫我们提前有个准备。”
      她一开口,安嫔就不说话了,只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谢婉凝。
      谢婉凝扫了暖雪一眼,也懒得跟她们打机锋,利落道:“昨日宫宴你们也是瞧见了的,云昭仪在绯烟宫过得不如意,今日事已经查明,确实有宫人不敬妃嫔,太后这才想着给云昭仪挪个地方,再换换宫人,也好叫她日子好过一些。”
      这话叫安嫔和暖雪听得都愣住了,没成想昨日云昭仪那么闹,居然还是真的不成。
      既然要把她挪出绯烟宫,那贤妃肯定是没怎么管过或者关照过云昭仪,才叫她日子不好过,暖雪很快便反应过来,有些犹豫道:“那贤妃娘娘那……”
      谢婉凝就淡淡笑了:“这事自有本宫和太后娘娘,你们不用操心,太后只是想给云昭仪换个地方,也省得她总想起以前那些糟心事。”
      暖雪这才松了口气:“昭仪娘娘是稳重人,来跟我们娘娘作伴正合适,这事有劳贵妃娘娘费心了。”
      她倒是聪明,知道这事肯定是谢婉凝出了力的,太后那她们谢不到,把谢婉凝谢到也是一样。
      谢婉凝见她同意了,就又去看安嫔,安嫔便立即道:“臣妾都省得,平日里跟云妹妹也熟悉,一定不叫她再跟以前一样。”
      事情说完,谢婉凝还要赶着回宫,便起身道:“这样,麻烦安嫔妹妹尽快收拾一下偏殿,今日云昭仪要过来先凑合一晚,等明日尚宫局给云昭仪选好新的宫人,再给她搬宫。”
      安嫔使劲点了点头:“娘娘放心,臣妾一定能办好。”
      谢婉凝就冲她笑笑,留下一句“改日带彤儿去景玉宫玩”,便施施然走了。
      等回了景玉宫,时辰也不算早了,差不多到了晚膳时分,谢婉凝索性好人做到底,又留了云昭仪一顿晚膳,这才跟她说:“一会儿尚宫局的李姑姑过来接你,你平日里用惯的家什也已经搬去听雪宫,刚我也亲自去了一趟听雪宫,安嫔很高心你能过去陪她跟大公主,你且安心住过去,好好对安嫔和大公主,可清楚了。”
      云昭仪简直感动得不行,立即给她行了大礼,眼睛都红了:“娘娘大恩,妾永生难忘。”
      谢婉凝冲她笑笑:“行了,快起来吧,成什么样子。你且去收拾收拾,我就不送了。”
      云昭仪行礼便退了下去,谢婉凝这才觉得轻松许多:“倒是没成想这事这简单就办完,不枉我特地出门一趟。”
      谢兰帮她按摩肩膀:“还是因为各宫所都肯听娘娘调派,这事若换个人督办,指不定要拖到什么时候呢。”
      谢婉凝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反正已经用过晚膳,谢婉凝就披上斗篷,在院子里溜达了一会儿,等到她回寝殿洗漱,才想起来:“今日还要等陛下吗?”
      他最近日日都来,偶尔今日还没过来她反而有些不习惯。
      谢兰也正要叫春雨过来问问,没成想春雨便匆匆进了寝殿:“娘娘,刚乾元宫的叶中监来了,说陛下今日要忙,就留在乾元宫不过来,让娘娘先歇下。”
      谢婉凝还真没想到她不过随口一问,萧铭修还真就派人过来同她知会一声。这一刻,她心里头也不知道是甜还是酸,总之是有些暖意流淌而过。
      “你跟叶中监说,叫陛下早些休息,可切莫再熬夜了。”
      谢婉凝吩咐完便安置下来,她一个人霸占自己的架子床,倒反而觉得身边空荡荡,哪怕挂着厚重的帐幔,没另一个人给自己挡风,也是觉得有些凉。
      她闭上眼睛,催促自己不要多想,好半天才安睡过去。
      第二日,早晨一醒来她就听到外面有些热闹,起身问秋云:“可是怎么了?”
      秋云一边给她呈温水,一边道:“是绯烟宫那边,因为云昭仪娘娘搬宫,闹的动静有些大了。”
      谢婉凝还有些奇了:“云昭仪搬宫就搬宫,绯烟宫闹什么?”
      秋云抿嘴笑笑:“还不是尚宫局的李姑姑,兴许是那一夜奉命送云昭仪回去绯烟宫没给开前门,心里头不高兴,这会儿就能打绯烟宫的脸,可不会善罢甘休。”
      谢婉凝这才轻声笑笑:“她倒是还挺记仇。”
      不过李姑姑还是有分寸,不过闹了小半个时辰就停了,之后就再听不到半点声响。
      到了晚间,萧铭修提前叫人回来通传,说要过来用晚膳,谢婉凝这才又开始忙起来,吩咐小厨房做些他爱吃的菜端上来,也好叫他高兴。
      萧铭修昨日忙到很晚,今日便不肯再忙,办完了折子就匆匆往景玉宫赶,仿佛乾元宫有吃人的野兽追着他,叫他一刻都不肯多待。
      宁多福只好追着御辇跑,差点没把肚子上的肉跑掉两斤。
      “你们可跑稳当点,”宁多福喘着气呵斥,“可别惦着陛下。”
      抬步辇的黄门默默看了他跑得通红的脸,脚下健步如飞,脸不红气不喘,一点都不费劲。
      等到了景玉宫,萧铭修却又不那么急了,他下了御辇在宫门外站了一会儿,这才让人进去通传。
      谢婉凝正坐在花厅窗前插花,手里捏着一支腊梅,抬头透过窗棂看见萧铭修的身影,倏然笑了:“陛下来了。”
      萧铭修看着她倚窗而望的俏丽身影,心跳也不由快了两分,他努力深吸口气,让自己尽量稳定下来。
      他不听告诫自己:可不能这么没出息,你是皇帝陛下,你要冷静。
      等进了正殿,萧铭修也冷静下来,他冲要给自己行礼的谢婉凝摆摆手,上前两步握住她的手:“侍弄花草呢?”
      谢婉凝便笑笑,指着那白玉瓷瓶里的腊梅道:“正巧枝头凌乱,刚才臣妾就去修剪一番,减下来的枝桠扔了可惜,只得翻出库房里的瓶子,挨个装点了。”
      萧铭修匆匆一看,可不是,屋子里的桌上都摆了一瓶花,若不是梅花静悄,指不定要热闹成什么样子。
      “哪里有你这么插花的?”萧铭修点了点她的鼻子。
      谢婉凝往后躲了躲:“我高兴!这样屋里就暖和多了。”
      那倒是,虽然腊梅花朵小巧,却开得浓烈,给素净的屋内增添几分亮色。
      萧铭修见她心情正好,便低声道:“今日礼部上了折子,言宫内有了新的贵妃,年节祭祀时就要往前排一排,也好能照料太后娘娘。”
      谢婉凝一呆,好半天才道:“以前秦姐姐在时,礼部可没叫上折子。”
      她说完也自觉说错了,抿了抿嘴唇才说:“唉,是我忘记了,那会儿秦姐姐已经起不来床,还谈什么祭祀不祭祀的。”
      萧铭修见她立即就伤感起来,不由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都过去了,她现在也应转世为人,你便也不要再多做惦念。”
      谢婉凝轻轻“嗯”了一声,很快就振作起来:“折子陛下已经批了?”
      萧铭修轻咳一声:“是,以前都是太后主祭,可她毕竟年纪大了,这么站一两个时辰也很吃力,现在有你协助她,也好叫她能轻松许多。”
      谢婉凝立即就被他的话带跑了,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一定努力,把这差事办好,不给你和太后娘娘丢脸。”
      萧铭修低头看着她,眼中有着深深的笑意。
      “婉凝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不行了,就是这么没出息orz
      第93章
      两人说好祭祀的事,就很快熄灯安置下来。兴许是年末繁忙,萧铭修就没怎么闹谢婉凝,也不过一次就放过她,搂着一起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谢婉凝醒来时萧铭修还为走。
      最近兴许是没那么多烦心事,他睡得一般都很沉,倒也算是一夜好眠。
      不过今日他有小朝,也闲不了多久,陪着谢婉凝用完早膳,才同她一起去了小书房:“昨日你问王家的事,仪鸾卫都探查清楚了。”
      谢婉凝的心神一下自己就被他牵扯过去,忙坐在边上煮起龙凤团圆来:“陛下请说。”
      萧铭修好笑地点了点她,倒是没卖关子:“仪鸾卫打听出来两个样板,你要听哪个?”
      “这事怎么还能有两个样板?”谢婉凝一愣。
      萧铭修就细细给她说:“一个是王家想让人知的,一个是不想让人知的,自然有两个样板。”
      谢婉凝若有所思:“倒是他们家的一贯作风。”
      她不过随口一说,萧铭修却留了心,只想着她倒是对王家真的很上心。
      “先说他们想让人知道的,大概是王家的嫡子病了,王家姑娘陪母亲去城外灵隐寺给兄长祈福,灵隐寺的主持慧觉大师见了王家姑娘一面,顿时惊为天人,直道梧桐隐影,若是她还留在家中,只怕王家无以承继。”
      谢婉凝越听越想笑:“就说她凤栖梧桐呗,这么遮遮掩掩的当大家是傻子呢!”
      萧铭修见她也不生气,便也跟着笑了:“正是,咱们不当真,倒是那琅琊的知府当了真,三翻四次上门要求王氏女采选入宫,最后闹的王家不胜其扰,才勉为其难答应了。王家还说呢,他们是清贵人家,做不来这等送女入宫的事,若不是嫡女命格贵重,为国着想,他们也不会放下坚持。”
      谢婉凝听得张大了嘴,好半天才说:“这么听着,怎么比我们家还不要脸呢?”
      萧铭修捏了捏她的手,强忍着虎脸说她:“不许胡说!”
      说罢,两人对视一眼,也都忍不住笑起来。
      笑了好一会儿,谢婉凝才说:“陛下您是不知道琅琊那些世家有多守旧,明明早年的氏族荣光早就没了,现如今也不是氏族入仕的年代,却还是自诩书香门第,瞧不起其他门户,便是……”
      谢婉凝顿了顿,垂眸低声道:“便是如今咱们萧氏已经问鼎中原数百年,他们心里头也总觉得咱们家还是当年那个草莽出身三流门户,瞧不上得很呢。”
      她一口一个咱们萧氏、咱们家,叫萧铭修心里听着热乎乎的,别提多舒坦了。对她话中深意却不是很在乎,也根本不必在乎。
      他认真给谢婉凝讲:“大千世界,有千百种人,咱们家虽一统天下,御教万民时也不能管住人人内心所想,他们自己要如何想如何做,就随他们去。你且看王氏日渐衰落,难以维持家中营生,便能知道有时候脸面也当不得饭吃。他们一面维持旧有荣光,一面放弃入世经营,混到如今这般模样,也算是求仁得仁。”
      这话倒是把谢婉凝点透,她以前总是觉得谢家固步自封,如今想来,谢氏族人一直都是接受如此思想长大,守旧一些、古板一些也情有可原。
      她自己是跳脱出来,不用再困在谢氏闺阁的方寸之间,却也曾经想去说服大哥,说服其他的族人,叫他们也能走出琅琊,看看外面的世界。
      古人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谢家人困在小小的门楣之内,无论读多少书都没有用。
      可萧铭修却告诉她:个人有个人缘法,强求不来。
      他倒是自有一派超脱,让人难以联想到他其实才应当是最在意的那个人。
      谢婉凝见他温和看着自己笑,目光灿灿,似有星辰,不由也跟着笑了:“王家撑着脸面,找了个最好的借口,实际上鸡飞狗跳了,一地鸡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