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 检查
“这位同学，你初中语文看来学的不怎么样啊，居然说我和蔼可亲，我在你们眼里就那么老吗？”
同学赶紧改口。
“不老不老，您在我们眼里就像二十岁，风华正茂，年轻有为！”
“就是，柏老师，我们太喜欢您了，您下学期还带我们吗？”
柏子成手从额头上拿下来。
“你们下学期不是研三？”
“是啊。”
“那还有课？”
大家这才醒悟过来，顿时一片哀嚎。
“啊，柏老师，相见恨晚！”
刚开始大家还都问些跟学习沾边的，看柏子成言辞幽默，不消片刻胆子也就越来越大。
正说着一个什么话题，突然一个女生从人群后面挤过去，瞪着爱慕的大眼睛看着柏子成。
“柏老师，您有在谈恋爱吗？”
此话一出，人群顿时炸了，男生们一阵怪叫，惹的秦芜也把目光投过去看他。
她没想过这个问题。
也柏就因为知道他那么点过往，所以就非常自信的以为他目前是一片空白了。
此刻突然听到有人问，她才惊觉自己忽略了个多么重要的问题。
柏子成没答，旁边的男同学兀自替他答了。
“你别想了，柏老师这么优秀，怎么可能没女朋友？”
“就是，惦记他的人不是一个两个，就算柏老师没有，下一个也不会是你。”
女同学不服气，作势伸手去打他俩。
“滚开！又没问你，屁话那么多！”
其他女同学也不服气。
“柏老师那么忙，平时北城上城两地奔波，要我看，他肯定没女朋友。”
男女同学因为一句话，瞬间分成两个阵营，仅仅一瞬间，不仅吵还当着柏子成的面打起赌来了。
“柏老师肯定不是单身，要不要打赌？谁输谁做我女朋友！”
秦芜看他嫌弃的厉害，微微撇着嘴，模样难得的可爱，笑了笑，忍不住反驳。
“您也是研究生，也读了很多书，可是您还不是一样不知道抽烟有害身体健康？”
这句话反驳的极好，柏子成结结实实无言以对。
他揪了根草，朝秦芜头上没好气丢过去。
“反了你们了，个个都跟我顶嘴，不能给你们好脸色是吧？”
秦芜捂着头去躲他丢过来的草，尖叫着说。
“您不能丢我，这算体罚，我是祖国未来的花朵，您体罚我要挨骂的。”
柏子成一听，又揪了把草朝她头上丢。
“威胁我？真是反了你了。今天我就体罚你了，有本事去投诉我去。”
秦芜哇哇笑着往旁边躲，头埋在两臂之间。
“我不投诉您，我要剧透！您追的动画片今天更新了，最新剧情是……”
柏子成提高几分音量。
“秦芜，你敢说！剧透一个字罚一万字思想检查！”
“柯南长大了，变回工藤新一！”
柏子成抓住她，预备去堵她嘴，然而秦芜快速说完了，哈哈笑着，身子一歪，倒在草地上。
柏子成没料到会把她推倒，一个猝不及防，如果不是胳膊及时撑住，差点撞到她身上。
两人五官相距不足十公分，秦芜的一身清香，甚至一点呼吸他都能感觉到，两人瞪着彼此的眼睛，快速收了笑容。
这样的接触持续不到三十秒，看到秦芜的脸快速窜红，柏子成猛然回神，赶紧起身。
看了看远处，没人注意这边，他坐好，猛的伸手把秦芜也拉了起来。
秦芜坐好，不敢再乱动。目光投过去瞥了他一眼。
“我说了十一个字，您要罚我写十一万字的思想检查吗？”
柏子成没好气。
“明知故问。”
“我真不知道您什么意思。”秦芜嘟了嘟嘴。“真要写啊？十一万啊？那岂不是人类史上最长的一篇思想检查？都赶上一部中篇小说了。”
柏子成一个冷眼扫过去。
“那能怪谁？”
秦芜看他认真了，心里叫苦不迭，干脆往草地上一躺，捂着眼睛。
“怪江户川.子成！柏老师，您这么幼稚，居然迷恋个小朋友，要不干脆改名吧。”
居然说自己幼稚？
柏子成一个巴掌举起来，作势又要打她。
秦芜捂着脸往旁边滚了一下，两人忍不住同时轻笑出声。
玩笑归玩笑，闹了一阵，还是要回归正题的。
学期结束秦芜就没课了，柏子成也就不是她老师了，到时候是缘尽于此还是继续往下，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想了想，柏子成决定坦率表达自己的想法。
“你同学说很多人都有去北大读博的打算，那里面算不算你一个？”
秦芜没想到他问这个。
之前不是没想过读博的问题，只是权衡柏久，觉得家里的情况已经不允柏她继续在象牙塔里继续躲避下去了。
所以……
回答的话还没说出口，柏子成紧跟着又说了后半句。
“校长分配了一个协带博的名额给我，秦芜，你来北大吧。”
还有半句话他始终没能说出口。
我不想就此你离开，想让你时时刻刻出现在我眼前。
秦芜被他的话说的一愣，心里也暗暗觉出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她不想断然拒绝，她得承认，他的这些话对她来说吸引力太大了。
然而她也不敢轻易答应。现实的种种摆在眼前，她不可能装作视而不见，自欺欺人。
犹豫片刻，她终于敢回看柏子成的眼睛。
“柏老师，我，我不确定，您让我好好想想。”
柏子成紧紧盯着她，好像决心已下，有些迫不及待等着她的回复。
“什么时候能想好？”
“我，我不知道。”
“不行。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什么时候想好？”
秦芜踌躇几下，有些告饶的看着他。
“学期末成吗？您让我好好想想。”
柏子成叹口气，瞥一眼远处同学们，悄悄抓了她手过去重重捏了一下。
“好。我等着。”
……
调研结束，回到学校，秦芜继续以前波澜不惊的生活。
柏子成在上城大学待的时间越发久了，动不动就有杂活需要秦芜去亲力亲为。
秦芜渐渐发觉，自己这个学生在真正导师面前的时间远没有跟在柏子成面前多。
连她自己都发觉了，李老师自然也觉出不少，五一放假师门聚会的时候特地因为这事说了她几句。
师门聚会约了好几次，前面都因大家有事没有约成。眼看研二就要结束了，以后相聚的时间越来越少，所以这次李老师强调，天大的事都得放下，必须在今天把餐给聚了，大家才算成行。
聚会在李老师市中心的家里，环境漂亮，面积宽敞，室内和阳台上七七八八种了柏多的花，大家一进去住止不住的感叹李老师有钱。
李老师边招呼大家坐，边呵斥大家的胡言乱语。
“什么有钱呀有钱的整天挂在嘴上，别胡说八道啊！我一个穷教书的，两袖清风一身正气，哪能有钱买这么大的房子？这都是蹭唐医生的光得来的，不柏在外面胡说。”
大家心下了然。
李老师的老公是市某著名私立医院的医生，收入不菲，李老师这是撒狗粮来了。
大家，“……李老师，您别再撒狗粮了，喂的我们嘴里发苦，实在吃不下去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老师浑然不觉，继续说。
“这些杯子是唐医生和我认识一周年的时候亲自用彩泥做的，你们试试好不好用。”
“这个酒是唐医生珍藏了好几年没舍得喝的，后劲有点大，你们悠着点喝。”
李老师性格开朗，大家在她带动下天马行空一顿乱聊，一顿饭吃的是无拘无束开开心心。
饭毕，李老师聊起毕业在即大家的去留问题。
头一个点到秦芜。
“秦芜，听柏老师说你准备去北大读博，准备的怎么样了？”
秦芜猛的被她点名，话里还提到柏子成，吓的她眼皮一跳。
“没，没决定呢。只是暂时这么想，说不定到时候就变了，直接就业也不一定。”
李老师点头。
“也是。现在就业形势严峻，市场说变就变，早点就业也好。你呢，费同学？上次说准备自己创业，还是这么打算吗？”
费师弟抿着茶，一副青年才俊的稳重模样。
“是这么打算。资金和人员都筹备差不多了，明年打算开始。到时候有需要，还仰仗各位同学多帮帮忙啊。”
大家一听，纷纷张嘴。
“一定一定。我们求之不得。等你当了老板，我们准备都去抱你大腿。”
话题总算从秦芜身上绕开，她呼一口气，离开桌子继续参观李老师书橱。
李老师书橱一共有三个，都是梨花木高级定制，摆在客厅往里三面墙壁之前，从古至今，国内国外，满满当当都是精品。
秦芜去国外名著前面，随便抽了一本出来看，刚站定，费师弟跟过去了。
“师姐。”
秦芜看他一眼，“嗯。”
“看书啊？”
“是。”
“喜欢看什么书？”
“我看书杂，没有特定的，随便看。”
费师弟应了一声，伸出胳膊从书架最上面抽出一本。
“哦。听说这本月亮和六便士挺不错，你看过没？帮你拿下来看看。”
秦芜刚想说不用，费师弟已经打开了，随便翻了两张，发出一声惊呼。
“咦，这里有张照片！”
听说有照片看，几个好奇心重的同学马上围了过去。
“什么照片什么照片？给我看看！”
费师弟把照片取出来，大家伸长了脖子一瞟。
“这不是李老师吗？”
秦芜也看到了。是一张毕业照，上面写着某年某月某日，美国波士顿大学新闻传播学院硕士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