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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光十色 (女尊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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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戈
      那女子弯腰,一说完就推着继续跑步赶。
      “姐姐留步!姐姐!”
      慕槿回过神来,连叫了几声都没能拦下她。漫天飞起的黄沙,后面的人紧跟着路过马车,只有婴儿的哭啼随着风传来。
      后面慕槿用银子又问了一些人,可他们支支吾吾,翻来覆去只有只言片语。只知道外族人打进了东城门,他们是从西城门逃出来的,再多就问不出来了。
      甚至有人说着弯腰就哭了起来,攥紧身上包袱抹着泪往前走。
      慕槿坐在马车里,看着路上行人匆匆,他们闷头一个劲往前赶,可干瘦枯黄的脸上还是迷茫。
      怎么,就破城了呢。
      自此慕槿还是不能,不愿相信。
      梦延不是普通的城池,它是花朝国在边境上最坚固最严实的防线。整座城建在乌山和洛丹山之间,两座山高有万仞,笔直入天是天然的防线。只要将东城门一关,整座城固若金汤,易守难攻。更不用说还有西城门可以从花朝国内陆持续不断地输送粮草花种兵马等物资。
      从花朝国成立以来,就算内乱之时梦延也是闭门锁国,却从未被攻破过!
      若驻守的将领是无能之辈,慕槿或许还会相信。
      可驻守梦延的是花朝第一大将,冷白梅!
      她二八年华觉醒花魂日轮花,便接过兵权。之后的数十年里她内伐水贼镇压叛兵,戍守边疆击退外敌,东征西讨,难有敌手!
      依米花数年未显露神迹,花朝国还未内乱她居功至伟!
      而她带领的冷家军,更是整个花朝国最精锐的花魂女师,随便拎出一位都是身经百战,以一敌千的极品女师!
      她情愿相信境内城池先被流民攻打下来,也不相信梦延会被外敌攻破!
      慕槿思绪纷纷,坐立难安。
      梦延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她们占据地理优势,又兵强马壮,怎么可能会被攻破!
      慕槿下车找栖云,可队伍也乱成一团。
      她们的目的地是梦延,可如今城破,现在该怎么办,接下来改去哪,货物该怎么办都成了问题。
      有人得到消息开始驱马往原野上赶,慕槿想了下还是回车里等栖云。
      日天渐渐偏西,栖云才回来。
      他踩着黄沙进来,面色还有些凝重:“有件事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慕槿攥紧袖口,正襟危坐,“你说吧。”
      “梦延城破了,冷将军和冷兴武战死,冷星瑶被俘,只有冷星路带领着残余部队杀出重围,如今下落不明。”
      “什么?!”慕槿倏地直起身体,“这怎么可能!?”
      一下午她想过很多原因。甚至连白莲教勾结外族,里应外合这种事情都想到了。
      可万万没想到冷白梅会战死!
      她的花魂可是日轮花,能召出无数的毒物,是坐镇后方依然能一人杀敌一城的狠角色!就算前方女师死绝了,她都不应该会出事!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慕槿全身力气似一瞬间散去,一下子瘫软在案桌上。
      唯一让她有点慰藉的是小路还活着。
      可是,梦延真的被攻破了啊......
      “有没有小路的消息?”
      栖云默默给慕槿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现在没有冷星路的消息反而是好消息。”
      慕槿盯着茶杯,从淡白的指尖一直到他脸上,神色极为复杂。
      尧越国攻下了梦延城,而栖云,是尧越国的人。
      栖云抿了下唇,“我还打听到一些情况,你要不要听?”
      慕槿垂下眼帘,“嗯。”
      “据说当时敌军围在东城门,用投石机攻城。冷兴武带兵出城迎战,冷白梅则在城门上观战。照理来说要么击退敌军,要么冷兴武收兵回来,情况不会太糟糕。但是突然超过一半的花魂女师临时倒戈,冷兴武腹背受敌,冷白梅大怒正要出手时,她身旁数位亲信却突然对她出手,都没有用花魂,数把剑将她刺穿,在众目睽睽之下掉下了城墙。冷兴武心绪不宁被斩杀落马,关键时候冷星路突然杀出来抢到冷白梅的尸首,杀出了重围。”
      慕槿听完更是觉得难以置信:“你确定是超过半数的冷家军临战倒戈?!”
      那些冷家军都是自小由冷府培养起来,父母家人都被安置的极好。她们就是背叛花朝国女皇也不可能会背叛冷家背叛冷白梅!
      更别说竟然还是超过一半女师都被策反了!
      “如果不是超过半数冷家军倒戈,冷白梅和冷兴武怎会惨死?梦延又怎么会被攻破?”栖云停了一下,“有一点是很奇怪,那些被策反的女师在敌军攻进城池前都自刎了。如果是归顺了,尧越国应当开门迎接才对,可她们全在城墙上前自刎了。”
      慕槿倒吸了一口气。
      突然有一种荒谬,荒谬到令她心惊胆战,浑身不住发抖的想法。
      “慕槿?”栖云连忙握住她发抖的手,将人紧紧拥入怀中,一手轻轻拍打其后背,“别怕,别怕,有我在,我不会不管你的。”
      慕槿反握住他的手,急切问道:“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虫,小小的透明的,只有小指甲盖一半大小。若是被它进入身体,就会受驱虫人驱使控制?”
      “竟有这种虫?!”栖云神色震惊,摇了摇头:“我闻所未闻。”
      “你真的没有见过?”
      栖云愣了一下,认真道:“我确定没有!如果尧越国有这种虫,怎么会与花朝国苦苦交战数年没有结果?”
      慕槿沉默了下来。
      “你是怀疑,有人用这种虫控制了冷家女师,让她们临场倒戈自相残杀?”他仔细回想,很肯定尧越国没有这种邪乎的虫子,“你是从哪里听说过的?真有这样的虫的吗?”
      “有。”
      良久,慕槿艰难说道:“拂尘,就有这种虫。”
      栖云瞳孔震动,“那他对你.......”
      “他对我用过。”慕槿苦涩一笑,“就是在王府地牢的那一夜。”
      “砰!”
      栖云不住锤向案桌,脖颈青筋根根暴起:“畜生!”
      他似想到什么,连忙看向慕槿:“那你现在还会受他控制吗?”
      慕槿低眉凝思,微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拂尘是控制了她一会,但是随着腹中绞痛她渐渐恢复了一些感知,否则也不会在最后骗了他。
      但直到拂尘走后,她才完全恢复了行动。
      她原本猜想会不会是体内的血液杀死了虫,可是虫卵没有死,依然还存留在她身体里。
      甚至还需要五十份精液才能清除,她现在也不清楚如果这些虫卵再次孵化,是不是会再一次受到栖云的操控。
      想着慕槿又点开系统。
      四十四份精液。
      这几日队伍都在拼了命赶路,他们能做的机会并不多,现在快到梦延了还没凑够五十份。
      如果凑够了,她该不该先把虫卵清除?
      一阵温暖袭来,栖云头埋在她脖颈处,力气之大几乎要将她融进身体。
      不用说什么慕槿都能感觉到他满腔的愤怒,自责,难过。
      “对不起......”
      慕槿反手抱住他,嘴唇从他的耳郭滑过,面无表情道:
      “我想要你,只想要你~”
      栖云身体一震,眼底有几分难以置信,继而是难以自制的欣喜。
      “唔~”
      这两次栖云做得格外有冲劲,没有故意拖长也没有刻意压制,感觉到了便射给慕槿。
      若不是有人打扰,慕槿毫不怀疑他还会接着来第叁次。
      不过两次八份精液也够了。
      五十二份精液该用在哪里呢?
      若是没有花魂之力,她很难离开栖云独自找到冷星路。
      若是她恢复花魂之力,却受到拂尘控制,那对于花朝国而言就是灭顶之灾。
      慕槿随着栖云下车,决定还是先攒着精液。
      奔波紧张了一日,大家现在才开始弄吃食。
      这里离梦延太近,方华甚至都不准让人生火,每个人分着干粮就着水壶咽下去。
      干粮是大饼,硬得像铁板一样,只能慢慢嚼。
      一时间大家都低头嚼着大饼,神色空洞。
      明明就差一日路程就到了,可也幸好还差一日路程。
      否则他们一头撞进梦延,卷入战场,别说把货物送到拿到赏金了,恐怕连性命都不保了。
      方华等大伙都吃差不多的时候提出不要赏金,直接退回芸城。
      “可是退回芸城我们这一趟就没有挣到一分钱,还要倒贴违金了!”
      “那你说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梦延现在那边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我们怎么能去?!”
      众人议论纷纷,最后还是多数认同直接退回芸城。
      方华暗自松了一口气,大家都同意回芸城,她也就不用全付这些人银子了。
      慕槿一直默默听着,直到有人提议现在就走,因为离梦延太近了,谁都不知道尧越国的人会不会突然出现。
      “说的有理,我们收整一下现在就走!”方华不经意看向栖云和慕槿,“这一趟镖大家都辛苦了,已经付好的定金我也不要了!还请各位继续帮忙护送回去,毕竟镖没走成,货若是还丢了,那方某就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了!”
      慕槿突然站起来,“方姑娘,我们二人怕是不能随大家一起回芸城了。”
      方华神色一下子就变了,看了眼沉默不语的栖云,着急道:“慕姑娘这是何意?!这梦延城都没了,你们不随我们回去,还能去哪?!”
      “我们还有事情,就不随大家一起回芸城了。”慕槿扒开水囊塞子,“可惜没有酒,我便以此代酒,多谢诸位在这些日子的照拂,一路护送我们至此。然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今日便在此别过了。祝你们一路顺风,安全回到芸城。”
      “诶,等等!”方华出声拦下她,“谁说没有酒的!”
      说着她回身从车上拿出一袋酒囊,还捏了两个空碗下来,扒开塞子,哗啦啦地倒了两碗酒。
      “我与二位也是有缘,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相见。”她把酒囊挂到腰间,一手一碗酒端到慕槿和栖云面前,“喝了这两碗酒,我们就各自别过吧!”
      慕槿没有犹豫,接过酒仰头饮尽。
      而栖云则根本没有去接那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