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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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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第178节
      “你这语气,好似以为这很简单一样,整个朝廷,能做到你说的这些事的人,也超不过一只手,不,甚至比那更少!等等,你不会想禀告圣人吧?”
      张晗也想到这个可能,便要劝阻。他们只刚找到线索,就惊动女帝大动干戈,实在不妥。
      何况,女帝那个位置,一举一动,无数双眼睛盯着,也难遮掩动静。
      赵都安面露微笑,浑身松弛地吐了口劣质茶叶梗,懒得解释,起身道:
      “放心,本官说的另有其人,时辰不早了,跟我走吧。”
      两人一头雾水,只能跟上,走出后宅时,瞥见薛暄静静等待。
      错身而过时,赵都安在她面前停了下,忽然露出灿烂笑容: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薛暄心头一颤,不敢与声名狼藉的“赵使君”对视,卑微地垂下螓首。
      “小姐,他们走了。”少顷,福伯走过来小声说道。
      薛暄这才缓缓抬起头,眸中满是悲凉。
      “小姐,这群人打探当年的事,会不会是要为老爷翻案?”福伯忽然问道。
      翻案?薛暄摇了摇头,惨笑道:
      “你觉得,赵都安这种卑劣小人,会为了早已没半点价值的那些冤魂,与三品大员对抗么?
      想必,只是他们恰好查某些事,涉及这桩旧案罢了,即使得知了真相,也会装作不知。
      翻案……我当年还妄想过,但如今早已不做那种梦了。”
      福伯语塞,想起赵都安的恶劣名声,摇头叹息,捡起地上的花篮,出去买纸花蜡烛了。
      走出庭院时,私塾中再次响起孩童朗朗读书声。
      ……
      ……
      “你不要跟我们说,你要找的帮手,就是袁公。”
      三法司之一,曾名为“御史台”,后改名为“都察院”的建筑外。
      街道上,海棠攥紧缰绳,面无表情,看向车厢中一副慵懒姿态的赵某人。
      “不然呢?”
      赵都安打了个哈欠,慢腾腾下车,一脸的理所当然:
      “当年周丞是在都察院任上判的这起案子,相关的卷宗也好,人证物证,经办人也好,大多都在都察院。若都察院肯全力帮忙,收紧当年证据想必会比我们简单容易的多。”
      海棠的小表情上,满是匪夷所思,她张了张嘴,一时无言以对。
      连张晗那张面瘫脸上,也神色古怪,终于只憋出一句:
      “那可是袁公啊。”
      袁立!
      清流党魁,势力覆盖半座朝堂,与相国李彦辅分庭抗礼的大人物。
      海棠皱眉道:
      “你难道要借陛下的名义,要求袁公帮你?我提醒你,不是什么人,都能受你驱使威胁的。”
      顿了顿,她语气转柔,试图劝谏:
      “我也听说过,你曾替袁公办事,但……”
      她很想说:
      以咱们的身份,压根不配求见人家,双方等级差太大,存在鸿沟。
      是的,在裴楷之一案中,赵都安与袁立的私人交情,至今都只有寥寥几人知晓。
      在几乎所有人眼中,赵都安与袁立唯一的交集,只是在“斩裴”行动中,位居同一阵营。
      仅此而已。
      至于“交情”?那是什么?
      海棠和张晗更不敢想象,赵都安找的榜首是当朝御史大夫,一品朝臣!
      就连车夫小王,虽不清楚具体情况,但瞅着都察院的大门,也有些发憷:
      “大人,袁公只怕不会见咱们……”
      “……”赵都安被几个人连番唱衰,哭笑不得:
      “袁公又不是洪水猛兽,你们何至于此。罢了,你们不愿去,那就在门口等着。”
      说着,他跃下马车,拍拍屁股,丢下几个不成器的猪队友,径直走到都察院巍峨的两尊石狮子中间,表明身份,登时有人入内通报。
      少顷,有吏员奔出,说了什么,赵都安迈步,径直踏入都察院大门,消失在三人视野中。
      第139章 袁立的震惊
      “赵缉司,请随我来,袁公正在处理事务,命我先请你去内堂。”
      出来迎接的,赫然是一名年轻御史。
      领着赵都安进来,边走边说,目光犹在好奇打量他,似对这位近期声名鹊起的女帝宠臣颇为好奇。
      “多谢领路。”
      赵都安微笑点头,整理仪容,沿着一条小路朝后衙行去。
      都察院同样是一座建筑群,许是尚未散值,路上并未见到几个人。
      赵都安进入内堂后,年轻御史便退去。
      他等了没到一刻钟,便见堂外院中,缓缓走来一道熟悉的大青衣。
      伏天夏日,绚烂阳光将庭院照中的身影映照的纤毫毕现。
      袁立穿天青色对襟袍服,头戴官帽,儒雅清俊的面庞上,眼眸深沉内敛,似蕴着岁月洗涤出的沧桑。
      此刻独自一人迈步行来,脸上也浮现出笑容。
      “袁公!多日不见,风采依然。”
      赵都安在看见袁立第一时间,便起身迎接,吹捧话语本能砸出。
      当朝御史大夫,“清流党魁”袁立摇头失笑,打趣道:
      “多日不见,赵缉司倒仍旧油腔滑调。”
      若外人看到这一幕,必会大跌眼镜。
      既为名声相差极大,本不该出现在同一场合的两人这般熟络而诧异。
      也因在百官面前,威仪风度兼具的大青衣,竟会与一地位差距悬殊的晚辈这般打趣。
      而于二人而言,虽好些天不曾见面,但只这一句自带性情的寒暄,些许的生疏便飞快淡化。
      “可不敢当‘赵缉司’三字,袁公叫我‘小赵’就行。”
      赵都安眨眨眼,迎他入座。
      不能飘!
      虽说自己最近声名鹊起,但都是虚名,与面前的御史大夫,仍旧差着天与地。
      小赵……袁立不禁莞尔,迈步进入堂中落座。
      宽大的衣袖垂落,格外潇洒自然,却没开口,而是认真端详审视了他片刻。
      旋即,这位跺一跺脚,大虞都要颤抖的大青衣目露感慨:
      “上次见你,还是在与那张家兄弟争斗的小使者,一转眼,竟也是可将公主拉下马的‘小阎王’了。而这才过了多久?后生可畏啊。”
      他仍记得,“倒裴”一案中,原本只是身为一步闲棋的赵都安,施展一手精彩的离间计,以区区小使者的身份,参与到了庙堂党争的漩涡中,并成功分了一杯羹。
      彼时,袁立心中便已讶异。
      而后,履约送了赵都安一份礼,袁立奏请女帝,将赵都安从白马监,调入诏衙。
      当时,更与女帝在宫中打赌,却不想,他与徐贞观竟都低估了他。
      “袁公谬赞了,”赵都安一脸正色,恭敬谢道:
      “下官能入诏衙,也多亏袁公举荐,此恩从不敢忘。”
      袁立摆手笑骂道:
      “你不怨我便算好的,能在梨花堂站稳脚跟,是你的本事,何况,陛下若不点头,我便是举荐,也无用处。”
      赵都安一脸认同:
      “陛下待我恩同再造,我等为臣的,理当为陛下竭力分忧。”
      袁立闻言,却是似笑非笑道:
      “你这是话里有话啊,说吧,突然上门,所为何事?”
      说话间,大青衣抬手去拿茶盏,赵都安眼尖递上,口中却没回答。
      而是借动作遮掩,眼角余光观察对方,嘴上说道:
      “袁公不如猜猜?”
      猜?袁立悠然端坐,坦然接过赵都安双手奉上的茶盏。
      这位官场沉浮多年的大青衣笑了笑,哪里听不出,他试探的用意?
      坏的试探会令人反感,但好的试探则不会。
      赵都安精于此道,知道什么时候,怎样试探才稳妥。
      果然,袁立丝毫不曾蕴怒,故作沉吟了下,悠悠笑道:
      “总不会,是为了周丞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