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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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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第256节
      ……
      作为“六尚总管”的莫愁,最近过的很疲惫。
      因朝堂上,神仙斗法,女帝不好表态,只能间接通过她,来与皇党沟通。
      几乎不是在修文馆,就是在宫外,回六尚的时间少了许多。
      因而,当底下的女官,捧着司礼监的条子过来时,莫愁只简单扫了眼。
      见只是后宫嫔妃的省亲排期,不甚重要,也无异常,便道:
      “可。按这个安排吧。”
      顿了下,又颦眉到:
      “如这等杂事,你等斟酌处置就好,不必交给我来看。”
      贵妃出宫。
      这在先帝时期,的确是重要事务,涉及方方面面很多,属于规格较高的事务,需主管官员小心对待。
      但如今……便着实不算什么事了。
      几乎可以说,只要贵妃们别闹出什么丑闻,辱没了皇家脸面,其余的,便都好说。
      女官应声去了。
      莫愁吐了口气,转身,推门,返回修文馆。
      甫一进屋,便是一片议论声,气氛凝重。
      她抬起眸子,看到大虞女帝静静坐在主位上,听着底下学士争论,偶尔才说句话,多数时候在沉思。
      是的,近来,女帝出现在修文馆,参与“会议”的时间也大为增多。
      莫愁迈步返回女帝身旁,徐贞观点漆般的眸子转向她,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莫愁低声说:
      “禀陛下,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六尚宫的一些琐事,已安排妥当。”
      “恩。”徐贞观闻言,便不再关注,重新将注意力,投向会议。
      莫昭容坐在旁边,见女帝白皙不染尘的面庞上,眉宇间,凝聚着淡淡的愁绪,不禁有些心疼。
      却也无能为力。
      新政的阻力太大了。
      经过这段时日的努力,皇党已经获得朝堂上三分之一的官员的支持,这已不容易。
      毕竟,皇党成员们背后,也是士绅大族,换言之,推行新政,就是拿刀子往自家身上砍。
      而想要较为顺利,将“黄金三策”彻底推行下去,至少还要获得三分之一官员的倒戈。
      如此,以大多数,去压少数,事情才算稳当。
      可这说起来简单,做起来……谈何容易?
      陛下这些时日,虽看似稳坐钓鱼台,但实则内心的焦躁,忧虑,愁绪……莫愁都看在眼中。
      苛政猛于虎。
      新政于天下士绅门阀官员而言,便是女帝放出的一头猛虎。
      如何能不惧?
      终归,还是她们太无能,无法为陛下分忧。
      ……
      ……
      元妃即将出宫,回家省亲的消息,当日在宫中开始流传。
      而后,有太监去告知元妃的娘家,做好接待准备。
      好在,元家就在京师,来往不远。
      不久后,这个消息也从一些隐秘渠道,传入了梨花堂。
      赵都安慵懒地坐在内堂的主位,手中翻看着几样东西。
      第一样,乃是一份手抄的资料,由林娘子去神龙寺还愿期间转述,乃是从李应龙口中套取到的,其昔日与元茹相处的一些过往故事。
      除此之外,还有李应龙佩戴多年,如今偶尔会拿出来佩戴的腰玉一枚。
      第二样,乃是许翰林偷偷送来的,赫然是关于其师长大学士陈正儒,以及一群相熟的读书人过往犯下的错事的线索。
      每一条,都贴心地备注了,可以去找谁查验,获得证据。
      怎么说呢……
      赵都安突然就想起了当初的自己。
      敌人想找你的把柄很难,但你的同伙想卖掉你,可太特么容易了……
      不过,这些东西,他暂时不准备动,以免打草惊蛇。
      第三样,是白马监送来的,关于元妃省亲的安排。
      “万事俱备。”
      赵都安将东西丢在桌上,抬眸,望向径直立在堂前的四名得力下属。
      “大人,该动手了吗?”
      神态桀骜的侯人猛咧嘴一笑,早已摩拳擦掌。
      “大人,要不要再准备些,以求稳妥?”
      如今,已经不再躺平,但黑眼圈依旧醒目的沈倦说道。
      赵都安淡淡道:“夜长梦多,不等了。”
      林娘子那边,随时可能被发现异常,元妃也不可能在宫外太久。
      准备是为了胜利,而不是为了“周全”。
      赵都安平静道:
      “老九,你之前总跟我吹嘘,你一手仿照字迹的本领诏衙中无人能及,如今到了用你的时候,将这些文字,仿照李应龙的笔迹,抄写一封。能否做到?”
      数十年前,曾名动诏衙,如今外表人畜无害,整日喝茶看报的郑老九笑着上前接过。
      略显佝偻的腰挺直了几分,脸上闪烁着某种骄傲:
      “大人且瞧好就是。”
      赵都安说道:
      “沈倦,你自喻潜行易容,反追踪在衙门里一枝独秀,由你去寻元妃,可能做到?”
      沈倦笑呵呵上前,拿起那枚玉佩,轻描淡写道:
      “属下若完不成,您把我沉江里去。”
      赵都安看向侯人猛:
      “我只问你一句,胆气足否?”
      侯人猛摩挲着刀柄,高高昂起眉眼:
      “老子孤家寡人,无牵无挂,大人你只需说,砍谁就完事了。”
      旁边,生着一张圆脸,眼神清澈愚蠢,但实则办事很是妥帖,近来成长飞速的机要秘书鼓了鼓腮:
      “大人,那我呢?”
      赵都安微笑道:
      “可柔你的任务可最艰巨呢,恩,大人我要请几位贵客吃酒,你去安排酒席,可能做好?”
      钱可柔张了张嘴,觉得自己被轻视了,瘪了瘪嘴,无奈道:
      “行叭……”
      赵都安哈哈一笑,如发号施令的将军:
      “成或不成,在此一举。”
      ……
      ……
      又一日。
      宫门打开,一辆华美的车子,载着元贵妃出宫,径直回了京师内的娘家。
      又一日。
      元妃贴身的婢女,外出采买物件时,忽然遇到了一个俊朗风度翩翩的青年。
      元府。
      某座香闺内,梳妆镜前,元妃身姿曼妙,端坐于镜前,打量着自己因年纪渐长,相较青春时,已逊色数分的容颜。
      似在走神。
      镜中,是一张与林娘子颇为相似,但仔细看去,气度神态,却又有诸多不同的鹅蛋脸。
      元妃入宫近十年,如今也不过三十余的年岁,因保养得当,容貌依旧不俗。
      只是,那眉眼间一股常年郁郁寡欢,缺乏滋润的神态,却令其失色许多。
      “咚咚。”
      忽然,房门被敲响。
      元妃回过神,冷淡地说了声进。
      继而门开,婢女小心进来,神色复杂:
      “娘娘,奴婢有事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