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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一身被动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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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一身被动技 第3222节
      他俨然明了祟阴所忧何在,然面对逼问,也只是这般回应:
      “便是过往不计,单听您描述的种种行径,此为‘贼子’。”
      空余恨率先肯定了祟阴的问题。
      可一顿后,又从另一角度切入,如处在平等的身份层级上,很是淡然地反问道:
      “然既能‘集三钥,开室门’,说明此钥为陋室主人提前散出,应时而开,或早为其默许之举。”
      “此室不陋,此室之主如此行径,后来又举谴责之心,此举或许有陋。”
      空余恨平静道完,祟阴尚且未有反应,黄泉、妄则圣帝已是头皮微麻。
      太淡定了!
      回击太猛了!
      这掐的正是此前四象秘境,斩神官染茗出现,对圣神大陆一切人等发出邀请一事。
      你自己邀请的人,你现在反过来谴责他们是入室抢劫的贼子?
      妄则圣帝心下有些欷歔,却不针对祟阴,反而是空余恨。
      他本以为这空余恨在古今忘忧楼里,对圣帝不屑一顾,已是极限。
      不曾想遭遇邪神祟阴,他还能作如是应对。
      “他,不受指引之力影响的吗……”妄则圣帝思维至此,忽而一僵,把旁侧酒炉提高了些。
      酒温过了。
      需关成小火。
      刚好本帝是风属性,可以控制火候。
      “嘟噜噜……”
      他给道毕饮完的空余恨满上,也给祟阴满上。
      做完这些后,顺带着将酒炉举到了黄泉面前空了的茶盏上,就欲满上。
      一滞。
      黄泉抬眸。
      饶妄则低眉。
      四目相对,半息之后,各自移开目光。
      妄则圣帝没有为黄泉倒酒,黄泉似也看不见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废物!废物!废物!”
      饶妄则心头狂发怒火,提着酒炉坐回位子上,竟也不知是在骂谁。
      ……
      “集三钥,破室门。”
      “非‘集三钥,开室门’。”
      祟阴率先纠正了空余恨不知是否为口误的口误,才道:
      “三钥流散于外,非余所为。”
      “大梦惊醒于室,方为祟阴。”
      祟阴,是一种很弱的神吗,这就给你惊醒了……黄泉面无波澜地想着。
      空余恨不是懵懂的空余恨,而是思辨的空余恨,回道:
      “所以,陋室之主不为祟阴,实为染茗,对否?”
      是啊,钥匙都不是你散出去的,你怎么就是主人了?
      你不是主人,又哪来的这么多谴责之辞?
      妄则圣帝的目光,跟着也就从恬淡的空余恨,挪到了频频摇头的祟阴脸上。
      便闻祂道:
      “非也。”
      “余与染茗,皆为陋室之主,亦或皆非。”
      空余恨不语,只是眉眼微微一弯,含笑捧起了酒盅,恭候下文。
      祟阴应对如流:
      “此间遗迹,勾天境三角而成。”
      “天境无主,余与染茗皆为大机缘者,不分先后,得此遗迹,成为此室之主。”
      “染茗去,余为主;若余去,彼为主。彼此姑且不论,另为一说,今下,先来而后到也!”
      “余长居于此,为主。”
      “诸子后于此,为客。”
      “客行窃举,掠此室,空四壁,恶黯惊眠,余心甚忧。”
      “古今忘忧楼,断不成余与染茗古昔之事,却可断今下余忧。”
      确实,祟阴和染茗的老事,外人谁也无法去断,毕竟那是祖神之争。
      空余恨能听得出祟阴言辞中的“恳切”。
      他既惊讶于此——缔婴圣株甚至不敬于我,祟阴缘何如此礼贤待我?
      同样,他也从这番话中听出来了点什么:
      斩神令是染茗散出去的,同祟阴无关,但染茗请来继承祂传承的人,却惊扰了祟阴。
      这,才有之后神之遗迹被封,所有人进得来、出不去之事?
      如此,便和预想中的,有本质不同了。
      空余恨本来跟徐小受不约而同一个想法,已认为那四象秘境中道出“神官司命,接引轮回”的家伙,不是染茗,其实是祟阴……
      还有内情?
      如此看来,这本无主之天境三角、之“室”,既属染茗——祂染茗勾来的,也属祟阴——祂刚好也在此地留下后手。
      祂俩之争不论。
      今下这般对于“不公”的谴责,祟阴也站得住道德制高点了——祂至少算半个主人。
      空余恨不晓得自己哪来这么大的面子,让祟阴在遭遇“不公”之时,请自己去断。
      但他既已答应了“如遇不公,出手相助”,而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余,为此室之主?”祟阴含笑相问。
      “是。”空余恨只能点头。
      “即便不是,亦不成问题。”祟阴一笑,似从不将“是”与“不是”的回答放在心上,只在解了空余恨的反问后,继续往下述忧道:
      “室有三层,名曰三境。”
      “祖神一梦,识养三境,于是造化生于野,智慧秀于内。染茗不再,三境皆余孕养,缔婴呕血,大道成于此间。”
      “斯有贼子,于境一斩祖树,于境二夺天核,于境三衅祖神。逢造化,除造化;逢机缘,夺机缘。余降神力,诛邪祟,除病厄,力致此室复原,蕴养古昔战伤。”
      “奈何贼子数般作阻,咄咄逼进,伤余道婴,破余神庭。余今方复苏,有心无力,无奈之下,只得涉足于此。”
      “古今忘忧楼,历来素有‘忘忧’之胜名,余问忧二:逢此不公,阁下可愿襄助?”
      祟阴言辞恳切,陈情委屈。
      道毕目光投来,无有逼视,全然只剩下一副遭逢大难与不公之后,渴求得到援助的楚楚可怜之态。
      这一瞬,且不提空余恨。
      便是旁侧候听着的黄泉、妄则圣帝二人,都没来由心生一股怒火。
      贼子!
      恶子!
      竖子!
      人家祟阴苦心经营了千年、万年之久的神之遗迹,就只想着用来好好养伤。
      你们倒好,入室抢劫完了后,还想着对此室原主动手,是不是还想灭了祖神之后,自己当那祖神?
      简直,放肆!
      黄泉放肆了情绪许久之后,猛然惊醒,自己也是“竖子”中的一员。
      罪过,罪过……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空余恨心下五味杂陈,表情都止不住涌出了复杂之色。
      古今忘忧楼里,只诉衷肠。
      别说祟阴没有对自己施加指引之力了,便是祂想……
      空余恨不知为何,就是有这股自信。
      对方,指引不了自己。
      这也便是说,祂之所言,字字为真。
      祂的委屈是真,不甘是真,愤怒也真。
      遭逢这般不公之后,想要委托自己出手相助的恳切之心,亦为真!
      但帮祟阴,不就等同于与那“贼子”对立么?
      空余恨沉默了许久,连饮三杯。
      妄则圣帝于是好不忙碌,连满了三杯之后,端着酒炉,呆呆看着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