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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妃如此多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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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妃如此多娇 第42节
      “娘娘,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陛下一直在等……可不能太磨蹭。”冬雪迟疑道。
      她说话比较直,不太懂那些弯弯绕绕,原本就是在她身边看顾她安危的,谢婉凝倒也不在意,一听她提醒便惊道:“已经这么久了?那咱们下去吧。”
      冬雪和秋云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张之也跟在她身边,这会儿手里拎着两个竹筐,里面放满了谢婉凝挑选出来的书本。
      等她的身影出现在一楼,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跟书生们谈笑风生的萧铭修,同旁人一比,他整个人都好似在发光,如玉一般的俊秀容颜光彩夺目,叫人移不开眼睛。
      似是感受到了谢婉凝的目光,萧铭修转过头来,冲她疏朗一笑:“来,你也来听听。”
      待到谢婉凝行至他身边,他大方牵起她的手,向书生们介绍她:“这是内子,也喜读书,今日特地一起来买书。”
      谢婉凝心里仿佛滴入沸水,蒸起一片雾霭。
      内子……比夫人这个称呼,更正式也更明确。
      这一瞬,谢婉凝心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陛下:天凉了,让……破产吧!
      第49章
      这一日,两个人都玩得很开心。
      待日落前回到御汤池,谢婉凝哪怕很是疲累,也依旧笑得开心:“明日陛下可不能食言。”
      萧铭修扶着她下马,见她走路都不太利落,不由逗她:“看你都这么累了,不如明日休息一日?”
      谢婉凝抿着嘴看他,脸颊微微有些鼓起,像炸了刺的刺猬一般,可爱得很。
      于是萧铭修就败下阵来:“行行行,都依你。”
      两个人晚上很早就歇下来,谢婉凝特地让冬雪给她腿上揉了些活血化瘀的膏药,预备明天再去青云镇奋战。难为她一个深宫妃嫔能在外面跑一天,没累得动弹不了都算很不错了。
      第二日谢婉凝虽然觉得很累,但机会难得,还是坚持下了山。中午用完午膳,两个人就在河边散步,偶尔坐在茶社里读读书品品茶,这一整日便消磨过去。
      待又在御汤池玩了一天,第四日萧铭修才带谢婉凝回了东安围场。
      芙蓉馆还是老样子,跟她走之前并无不同。谢兰没跟着她去御汤池,好几天没见她,还有些想念。
      “人真是越老越不中用,这两日娘娘不在宫里,我这干什么都不得劲儿,就怕娘娘在山上吃不好睡不好,别再饿瘦了。”谢兰见她面色红润,知道这几日过得很舒坦,才打趣她。
      谢婉凝笑着赖到她身上,搂着她的胳膊不撒手:“妈妈,我也想你了。”
      谢兰眼睛微红,顺了顺她的头发:“多大姑娘了,可不能再这么撒娇。”
      谢婉凝还是不肯起来,谢兰就笑着站在那,任她搂着。
      人与人的缘分是很难讲的,谢兰二十来岁就开始带她,心底里拿她当亲生的一般疼爱。她一直照顾到她长大嫁人,从琅琊一路来到盛京,也依旧跟在身边舍不得离开。
      她想,只要小姐不赶我走,我就一直伺候她,伺候到年纪大了什么都干不了,我再离开。
      谢婉凝跟谢兰赖了一会儿,就又精神起来,她叫人取来她从市集上买的小礼物,给宫里人都送了一份。
      宫女的大多都是各色手袖,花色艳丽图案新颖,跟宫里头的不太一样。而黄门的就是普通的暖耳,看起来简简单单,却是纯色的貂毛,很是暖和。
      谢婉凝是个细心又周到的人,这些不起眼的小礼物自己宫里头人人都有,哪怕没有跟来东安围场的也给备齐了,就等回去以后赏赐。
      不过给谢兰的就更用心了,是外面才开始时兴的貂绒皮靴,下面是牛皮底的,穿起来暖和又舒服,她每日都要站好久,一双称脚的鞋最重要。
      “姑姑快试试大小合不合适,这牛皮底瞧着就很软,若是这鞋子穿得好,回去叫尚宫局照着学学,咱们自己宫里头自己做来穿。”
      这种新颖的物件可不是随便就能带进宫里头去,不过若是淑妃娘娘亲自指名要的,就可以破例而为。从东安围场回宫也要十一月中旬,那时的盛京寒冷非常,这一双鞋可让谢兰轻松不少。
      谢兰仔细摸着这双鞋,都舍不得上脚穿。
      谢婉凝弯腰拍她的手,非要叫她坐到椅子上叫小宫人给她试鞋:“现在咱们什么都有,姑姑尽管穿便是了。”
      谢兰抬起头,红着眼睛看向她,寝殿里的人便都退了出去。
      等这双鞋子穿到脚上,谢兰站起身来小心走了两步,道:“真的很舒服,又软又暖和,还轻飘飘的,真好穿。等宫里头也能做出来,娘娘也做几双靴子穿,很合脚。”
      谢婉凝就坐在贵妃榻上,认真看着她:“妈妈,我这几天特别高兴。”
      谢兰走回她身边,被她拉着坐到贵妃榻前的小几上,便握着她的手轻轻拍抚。
      “妈妈,陛下真的很好,”谢婉凝盯着她的眼睛说,“比我想象的,比以前都好。”
      谢兰轻轻叹了口气。
      谢婉凝眼睛微微有些红,可好半天过后,她还是没有掉出泪珠。
      这不是一件悲伤的事,所以她也不能哭。
      “妈妈,你说他为什么要那么好呢?他太可恶了。”谢婉凝低下头去,盯着手上的帕子发呆。
      谢兰拍了拍她的手,就像哄孩子那般哄她:“小姐心里头明白的,你清楚陛下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他的好是什么样的好。所以小姐啊,咱们还跟以前一样过日子,不是挺好的?”
      是的,谢婉凝当然清楚萧铭修是什么样的人。
      他再好,也没有心。
      谢兰太清楚她了,知道她也有过少年如梦的年纪,知道她也曾想求个如意郎君,落下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佳话。
      可佳话之所以是佳话,是因为良缘难寻,眷侣难觅。芸芸众生里,大凡百姓终其一生也不能遇见。
      那时候她读了许多书,渐渐长大,懂了人情冷暖,看透亲生父母的貌合神离,那个时候她才懂得,这个佳话她也不可能求到。
      可理智知道不可能,心底里却总有一个声音在呼唤她,告诉她:去找啊。
      她那个时候觉得很痛苦,大抵文人都是如此,她受谢家影响颇深,骨子里还有一种雅士的浪漫情怀。
      晚上睡不着觉,她就跟谢兰倾诉,那时候谢兰告诉她:人这一辈子,是没有十全十美的。
      她一下子就清醒了,以至于前世嫁给王家嫡子,她半分心肠都没有动。做貌合神离的陌生人夫妻没有什么不好,若不是她病重又离世,她几乎以为自己会在那王夫人的躯壳里困一辈子。
      可她到底重活一世。
      她有了新的生命,人生从此变得丰富多彩。
      景玉宫这一方天地里,她努力让自己活得更好,活得开心,活得随心所欲。
      她仿佛又重新变回了十几岁的那个有梦少女,会为多情少年郎的一颦一笑而怦然心动。
      这一次,理智又在撕扯她,心底里的声音却没有再呼喊,反而发出一声声的抵抗:都是假的,那都是假的。
      谢兰捏了捏她的手,把她从沉思里拉了回来。
      “小姐,”谢兰几乎哽咽,“小姐,顺嫔可还有着身孕。”
      这句话太重了,谢婉凝猛地抬起头来,她紧紧咬着下唇,喉咙上下浮动,仿佛在努力吞咽着什么东西。
      时间仿佛冉冉升起的薄雾,风一吹就消失不见。
      不过就一盏茶的功夫,谢婉凝才长吁口气:“是我着相了。”
      在宫里的时候,左邻右舍都是美丽佳人,嫔妃小主个个都是萧铭修的女人,哪怕萧铭修对她确实有几分特殊,不过是因为她懂事听话又能办事。
      可这份特殊,谢婉凝也时刻告诉自己:这不是独一无二的。
      对于萧铭修来说,可能世间最独一无二的存在,只有他自己罢了。
      虽说有重生一世的神奇经历,但谢婉凝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萧铭修对她这么好,温柔体贴细心仔细,如果她能一直不动心,那才是假的。
      可她却不能也不敢动心。
      一旦她先动心,那么再去办萧铭修让她办的任何事情就会失去平常心,那是她所不能接受。
      况且,她动了心,却永远换不回另一颗心。
      她不想输,也从来都不肯输。
      谢婉凝深吸口气,她对谢兰笑了笑,看起来竟没有特别难过:“妈妈放心,等回了宫就好了,我心里清楚的。”
      谢兰没有动,担忧地看着她。
      谢婉凝冲她坚定地点了点头:“相信我妈妈,我也只是稍稍有些意动罢了,待回宫以后,一切就会恢复往常。”
      谢兰见她连眼睛都没有红,知道她心智坚定,不由也跟着放宽了心。
      “小姐累了好几天,不如先歇会儿,睡一觉就好了。”谢兰亲自伺候她净面更衣,扶着她躺到床上。
      屋子里已经被火墙烧得暖融融,谢婉凝舒服地窝在床上,只觉得浑身舒畅。
      在临近睡着的那一刻想:我真的是疯了,胡思乱想什么呢?
      是啊,她这几天都想什么?果然安乐享受容易让人丧失理智,她不能再这么荒废下去了。
      等一觉醒来,已经到了晚膳时分,谢婉凝一边用膳,一边问谢兰:“最近围场可有什么大新闻?”
      谢兰一看就知道她自己想明白了,心里头不知道要心疼还是宽慰。
      做长辈的就是这样,总是盼着孩子长大懂事,可孩子太懂事了,他们反而觉得心疼。
      谢兰就道:“其他宫里没什么大事,不过最近几日顺嫔宫里闹得太凶,宜妃、端嫔都去看过,后来几位小主也过去看望,顺嫔都让进了。”
      谢婉凝微微挑起眉头:“哦?顺嫔让进了?”
      这可真是意想不到。
      谢兰就道:“张之应该已经去问了,应该明天就能跟娘娘禀报。”
      谢婉凝颔首道:“别的事呢?”
      “别的哪里还有什么事,”谢兰笑着给她添了碗金丝南瓜燕窝粥,“娘娘跟陛下都不在,自然不可能有旁的事,如今东安围场最贵重的就是顺嫔娘娘了。”
      能叫谢兰给这个评价,顺嫔最进肯定没少作妖。
      只是叫谢婉凝没想到,顺嫔不仅仅作妖,她甚至都有些疯了。
      她穿着刚做好的锦缎袄裙,舒服靠在贵妃榻上,目瞪口呆重复道:“你说她……说有人做法入梦要杀她?”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张之皱着一张脸,心里也觉得顺嫔不太正常:“可不是,她一开始说肚子难受,太医去看过便说她思虑过重。可她非不信,一口咬定有人要害她,要不然她不至于如此。”
      谢婉凝沉下脸来,不紧不慢地开口:“本宫劝过她的。”
      淑妃娘娘亲自过去看她劝她关照她,她死活不肯听……那,如果真出了意外,谢婉凝可不会再给她兜着了。
      顺嫔非要头撞南墙不回头,谁说都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