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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妃如此多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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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妃如此多娇 第69节
      谢婉凝又被她逗笑了,发现这小会儿工夫自己已经笑了很多回,班婕妤真是个小开心果。
      “咱们也算有缘分,只是你在德妃宫里,到底还要受她辖制。若是她真欺负到你头上,你就找我来,我给你撑腰。”谢婉凝想了想,还是说。
      在宫里头还真没有她不能管的事,她这么说便意味着自己一定能做到,心里十分笃定。
      班婕妤微微一愣,随即脸上就又飞了一抹胭脂色。
      她面对着谢婉凝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脸红,仿佛有许多事值得害羞,叫她难得有些小女儿情态。
      “德妃娘娘不敢欺负我的,娘娘且放心。”她冲谢婉凝笑,就像春日里刚开的迎春花,绽放着勃勃生机。
      “我是南陈郡主,便是位分低,宫里头也没人欺负我。”班婕妤又说了一句。
      谢婉凝便放下心来,她自己心里有数,能立得住,比位分重要许多。
      她算是来和亲的,身后代表的是一个国家,就是太后也不可能任由她在宫中备受欺凌。这一年因为南陈内部局势动乱,跟大楚也多有摩擦,是以她的位分提不上去,绝不是因为长信宫肆意欺凌外族郡主。
      入秋之后南陈稳定下来,大楚也重新派任天使驻南陈,两国往好的方向发展,班婕妤的位分肯定不会还停留在下三位。
      “你这么想就很好,自己活得敞亮,才不会任人欺凌。”谢婉凝道。
      两个人说小一会儿,班婕妤便把自己的大宫女迎儿赶了出去:“去给我暖暖鞋,省得走的时候脚凉。”
      迎儿倒是个老实性子,行过礼闷头就出去了。
      班婕妤等茶室里就剩她们两个,便神秘兮兮凑到谢婉凝身边:“娘娘,我听说了个秘密,一定要给您讲讲。”
      谢婉凝挑眉看她,倒是没有意外。
      班婕妤这显然是要给她透风的,她能忍到这会儿才说,已经不算容易了。
      班婕妤也不喜藏着掖着,直接就说:“前头陈才人过来找我玩,说了几句宜妃娘娘那的趣闻,我听了倒是觉得有些门道,就拿来请娘娘分析一二。”
      什么分析一二,倒是刚学会说几句小话就要拿来卖弄,谢婉凝没戳穿她,一脸认真听:“你说。”
      班婕妤声音压得很低:“听说贤妃娘娘其实不是伤寒,她是真的吃不下东西去。”
      作者有话要说:  淑妃娘娘:震惊,十分震惊!居然有人不爱美食??
      班婕妤:是是是,我也震惊,娘娘震惊得对!
      第81章
      谢婉凝无疑是个吃货,她欣赏美食,也喜欢变着花样点各种御膳房的好菜,是个绝对不会吃不进去饭的人。
      倒是真的没想到,贤妃居然会因为厌食而病。
      “若真如此,御医又怎会瞒报?”谢婉凝疑惑道。
      若是风寒暴瘦,这无可厚非,事情不闹大就让她自己在宫里头好好养着就是了。可若是因为食不下咽而生病,却肯定有什么因由,这种情况太医是不会帮着隐瞒的。
      班婕妤便道:“这个妾也不知,陈才人只说前殿近来管教很严,根本不允许她们请安看望,她也是耳闻小宫人私底下聊天,才知道的这事。”
      别看她是个外族郡主,在宫里头人缘还算不错,下三位的小主们偶尔也会相互串串门,也好各留几分人情。
      谢婉凝就笑道:“陈才人品貌端方,你可同她玩。”
      陈才人以前是萧铭修的侍寝宫女,一直老实本分,是以萧铭修继承大统之后便封她为才人,是个从来不多说话的人。
      不过她一直住在贤妃的绯烟宫,被贤妃管束严格,常年也没个人说话,又可能觉得班婕妤没旁人可以说闲话,便有什么事都跟她讲讲,要不然得憋死。
      班婕妤就笑道:“陈妹妹其实也可怜,绯烟宫宫门冷清,贤妃娘娘又偏爱管束她们,过得还没我自在。”
      可不是,看人不能只看表面,贤妃在外总是端庄自持,性子却分外古板,不仅对自己要求极严,在她手底下讨生活也不容易,总是有诸多要求规范,错一点都不行。
      “你只要自在就好,日子都是自己过的。”
      谢婉凝跟她说说笑笑,仿佛没把贤妃的厌食症当回事,等把笑得脸都红了的班婕妤送走,谢婉凝才又叫来黄灿:“绯烟宫你可打听出别的什么?”
      黄灿忙行礼道:“回娘娘话,绯烟宫事实在很难打听,如今也只知这许多。”
      谢婉凝眯起眼睛扫了他一眼,却令黄灿心中一凛。他当即就知道自己差事没办好,干脆利落就跪了下去:“是臣失职,还请娘娘责罚。”
      谢婉凝吃了一口茶,这才慢条斯理道:“你进宫小二十年,却还不如刚进宫一年的班婕妤,确实是该罚的。”
      黄灿却并未求饶,他给谢婉凝磕了三个头:“臣领罚。”
      谢婉凝对手下宫人一向赏罚分明,该赏的时候从不手紧,该罚的时候也从不手软。却正是因为如此,景玉宫上下都恪尽职守,每个人都努力把自己的差事办好,不叫娘娘费心。
      之前萧铭修问谢婉凝为何景玉宫人这么听话,其实这里就是答案。
      因为在谢婉凝手下,只要努力当差为她办事,她绝对不亏待。有本事的人不会被埋没,哪怕没本事却也兢兢业业,谢婉凝也都看在眼里,职位上不如旁人,赏赐却一点都不少。
      不叫人白白辛苦却了无盼头,所以景玉宫的宫人们精气神都跟旁人不同,瞧着总是开开心心的,没一个哭丧着脸。
      谢婉凝淡淡道:“罚你一个月俸禄,这一次你可要长点记性。”
      黄灿只觉得身上一轻:“谢娘娘开恩。”
      “我知你很用心查了,只是以后脑子还是要灵活一些。贤妃手下的宫人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可以问其他小主的宫人或者扫洗宫人和杂役黄门,他们虽然在宫中看似无足轻重,却能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黄灿眼睛一亮,他确实一门心思就往绯烟宫正殿用力,压根没想着转个圈,不动声色盘查这些杂役。
      “娘娘敏锐,臣受教了。”
      “起来吧,刚班婕妤说贤妃根本不是风寒,她得了厌食症,才几个月便消瘦成这副模样。”
      听到谢婉凝的话,黄灿不由有些惊愕,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立即说道:“这样的病症按理是要上奏的,张医正并未上报,本身可能就有问题,臣这就去查。”
      谢婉凝这才有了笑脸:“去吧。”
      黄灿这一回只是没用功对地方,只要她敲打几句,立即就能醒过味来,这一下子就找到事情的关节。
      如果张医正有问题,那作为他堂兄的张院副是否也有问题?他是专给陛下请平安脉的,若是他有问题,那事情可就大了。
      不过,谢婉凝知道萧铭修身边有仪鸾卫,是以倒是不怎么担忧他的安危。
      谢兰端了新出炉的牛舌饼进来,见她正在茶室里溜达,就道:“刚瞧着黄灿匆匆忙忙出去了,可是有什么事?”
      谢婉凝三言两语把事情给她讲了,谢兰却若有所思:“娘娘可还记得早年您的一个同窗,是个普通书生家的闺秀,姓孙的那一个?”
      说起读书时候的事,都仿佛是上辈子的老黄历了,谢婉凝好生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么人来,笑问:“怎么说起她来了?我记得她身子不好后来就没再去琅琊族学了。”
      谢兰摇了摇头,轻声开口:“娘娘那时候不过七八岁的年纪,记不清那许多事,我倒是知道一些。”
      “孙小姐那时候有十二三岁,她资质普通,在一众世家小姐里面家世又最不显,是以便从不吭声,小姐对她没有印象也情有可原。”
      谢婉凝点了点头:“确实只记得她病退族学,其他就一盖记不清了。”
      “孙小姐其实是个明白人,她自己跟族学格格不入,便总想着退学归家。可她父亲却总认为上过族学的姑娘才好找人家,便逼着她读了好些年,孙小姐便越来越沉默,最后听闻骨瘦如柴,她父亲这才放弃,叫她归家去了。”谢兰坐在绣墩上,慢条斯理剥橘子。
      谢婉凝闻到橘子酸酸甜甜的味道就满口生津,她便就坐会书榻上,认真看着谢兰。
      琅琊族学听着风光,出来的学生也各个出色,可这里面却也有许多人上得十分吃力,终日都在痛苦中煎熬。像谢婉凝这样的资质都要辛苦才能跟上,更何况是普通人了。
      是以那孙小姐这么挫磨几年,终于坚持不下去了。
      谢婉凝这么一想,不由心中一动:“姑姑的意思是……?”
      谢兰点了点头:“娘娘聪慧,我有个发小同她家在一条巷子里,才知道这许多大概。那位孙小姐聪明,自己装厌食症,导致迅速暴瘦,这才从族学里解脱出去。”
      谢婉凝渐渐沉下目光:“若贤妃是特地装病,那……到底是为何呢?”
      这事不过她们猜测,里面内情却全不清楚,贤妃这一遭厌食到底是真是假,到底所为何事也无从探寻,确实令人觉得不慎踏实。
      不过既然知道她的真实病症,谢婉凝倒也不再纠结:“等下回陛下过来,我再同他提一提,看看陛下是什么章程。”
      谢兰点了点头,把剥好的橘子放到小碗里,插上银叉推到谢婉凝手边:“今年的橘子很甜,娘娘尝尝看。”
      有了好吃的,谢婉凝就把那些繁琐事抛之脑后,开心地吃起橘子来。
      谢婉凝原本以为得到小年夜那天才能见到萧铭修,却不料晚膳刚用罢,她就听到外面宫人请安的声音。
      她赶忙迎出去,见萧铭修披着大氅,大踏步走进景玉宫中。
      “陛下怎么又来了?”谢婉凝脱口而出。
      萧铭修脚下一顿,却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嗯?贵妃说什么?风太大朕没听清。”
      谢婉凝轻咳一声,暗自松了口气:“没说什么,是问陛下怎么没提前通传。”
      “有什么好通传的,你不是也习惯了?”
      谢婉凝迎他进宫,亲自给他更衣。脱下大氅,谢婉凝才发现他头发略有些湿,只简单用发带系着,没有盘髻。
      “陛下怎么不擦干头发再出宫,吹了风要头痛的。”谢婉凝立即就念叨起来。
      萧铭修倒也不恼,乖乖被她拉进寝殿,坐在那让她在自己身边忙活:“今日可是休息好了?昨日你也没睡好。”
      “诺,早晨臣妾就起得迟,中午又歇了一个时辰,现在倒是不困了。”
      萧铭修见她面色红润,似乎一点都没被那个噩梦影响,心里头也觉得松快了些,他没说自己已经派人查王家的事,只说:“那就好,你那一个噩梦倒是把朕吓着了。”
      谢婉凝却仿佛没听到一般,继续帮他温干头发。
      萧铭修坐在镜前,看着镜子里倩影模糊的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用好话哄她开心,可话说的多了,他才发现许多时候她都并不在意。
      那种用力讨好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令他难得有些焦虑,可更多的,是对自己心态的迷茫和疑惑。
      他原来就很在意谢婉凝,这个他是清晰知道的,可如今这份在意变成了什么,又为何愈演愈烈,他却不得而知。
      在三年的相处中,他们越来越融洽,他对她也渐渐从一本正经到放松舒心,可她却仿佛一直缩在壳子里,从来不会对他有更多的亲密。
      这令萧铭修手足无措,也令他心里深处无力又难过。
      他少时丧母,后又丧父,虽说太后尽心抚养他,把他培养成优秀的君主,可却没人教他要如何对另一个人好。
      他不知道如何去跟自己的妃嫔相处,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了解她们,这么多年,唯一让他愿意了解和用心的无非谢婉凝一人。
      然而她却不想了解他。
      想到这里,萧铭修只觉得心里一阵疼,他垂下眼眸,不想让谢婉凝知道自己这些复杂的情绪。
      “陛下,今岁新收的橘子好吃,臣妾给你剥一个尝尝?”谢婉凝其实是自己想吃了,但谢兰不叫她多吃,便只好缠着萧铭修来。
      萧铭修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温和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好,那就尝一尝。”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扎心了,老铁。